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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一更】(1 / 2)

“小兄弟…”钟谚青仰着脑袋呆呆的站在那,脸上的冻疮因傻笑动作扯出点点红血。

孟双冷着脸,呵斥道:“滚远!再敢靠过来——”

说着亮出手中亮铮铮的长剑,威胁道:“的剑可不长眼,断手断脚都是有的。”

钟谚青吓的护手又护脚,上窜下蹦的样子活像个滑稽的小丑。

“走吧。”盛言楚不再看钟谚青,提着点心往郡守府的方向走。

孟双收起长剑陪在左右,盛言楚走两步忽停了下来,倏而扭头看到钟谚青倔强的背着大包袱落后几步跟着。

孟双‘铮’的下拔出剑,旁边行走的几个老百姓惊得脸一白,钟谚青脖子缩,赶忙放下包袱试图来一个掩耳盗铃。

盛言楚按住孟双的手:“别闹出人命。”

孟双不过是吓唬吓唬钟谚青,收起剑双手环胸看着躲在包袱后边瑟瑟发抖的钟谚青,盛言楚神色冷然,立在大街上没动。

等了几息后,钟谚青战战兢兢地的探出脑袋张望,看吓的三魂差点全丢了,盛言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惊慌失措之际,钟谚青啪叽一下往冰冷的地上倒,手掌摩擦在地痛得龇牙咧嘴。

“活该。”盛言楚脸上现出不虞之色,下颚收,道,“别再跟着了,听到了没?!”

钟谚青挣扎着起身,刚想说话,就见后边的孟双扬了扬手中的剑,钟谚青面上堆满惊惧,忙揉着屁股说不敢再造次。

见钟谚青缩着单薄的身子吃力的背着包袱发愁,盛言楚心有不忍,道:“你是有缘,名中都有言字,这样吧我给你出个招,你若真是郡守夫人的外家侄子,那就去郡守府后门等着。”

“后门?”钟谚青虽有不明白,脸上喜,可又碍于孟双在场,只能嗫嚅的小声问,“小兄弟,你是说郡守府后门能让进去?”

“不定。”

盛言楚侧脸望向旁边那条巷子,巷子里总是进进出出一身穿同等衣裳颜色的婢女小厮,沉思片刻后,他道:“你蹲在那就是了,守规矩些,看到府中小厮婢女,你观摩看看谁性子柔和,就上前和那人攀谈,问她能不能给你递个话。”

“这样能行吗?”钟谚青心头一动,有胆怯,“没银子使唤……”

“这世上并非事事都要使银子。”盛言楚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你且穿上你最要好的衣裳,打扮的俊俏些,嘴放甜,别跟看到我似的,上来就咋咋呼呼的要带你进去,你这样混不讲理,谁会搭理你?”

钟谚青立刻反应过来,赶紧翻包袱,翻着翻着钟谚青楞了下:“言?”

琢磨了会,钟谚青猛地抬眸看向已经走远的盛言楚,瞪大瞳孔:“这小兄弟难道是盛言楚?”

被猜出身份的盛言楚已经递了请帖跟着小厮进了郡守府的会客院子,招待的小厮骄傲的里边的毛衣翻出来给盛言楚看,感激道:“盛秀才,得知您要来郡守府,小的那是日也盼夜盼,估摸着您这几天就要过来,所以小的特意穿上了崭新的兔毛衣,您瞧,这是小的老子娘照着您的法子织出来的。”

盛言楚上手摸了摸,笑了笑,道:“织的相当不错。”

小厮嘿嘿乐,开心的要飞起:“原以为今年不会好过,不成想有您这样的好人在,大人常常夸您,若非有您的点子,咱们临朔郡的百姓要冻死大片。”

“大人呢?”盛言楚已经喝完了杯茶,听这恭维人的话听了好几箩筐,再见不到卫敬,他都有不好意思坐在这了。

小厮往厅外看了眼,见门口的厚重帘子没人撩起,忙垂下脑袋笑着答:“大约在忙百姓修缮房屋的事,这几天城中放晴,大人每天都要带着人去修葺年初倒塌的屋子,尤其是北边的百姓巷子。”

临朔郡城很大,北边的巷子离葳蕤山十分的近,大概走半个小时就能抵达葳蕤山脚。

葳蕤山雪崩后,最先受难的就是北边巷子,盛言楚进城的时候就听说北边巷子的积雪到现在还没化开,下边还压着不少人,只是两三个月过去了,人肯定是救不活了,住了辈子的家园要整合。

卫敬的确在北边巷子奔波,听手下说静绥的盛言楚今日到了他的郡守府,卫敬欢喜不已,手中的铲雪撬甩给旁边的侍卫,火速往家中赶来。

北边巷子距郡守府后门近,卫敬一身邋遢的过来时,两个守门

的小厮不不拦还恭敬的行礼,蹲在那的钟谚青看傻了眼,木木的跑过去学着卫敬大刀阔斧走路的模样试图蒙混过关,却被小厮狠狠的扔了出来。

“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不能?”钟谚青不服气的指着已经快看不到身影的卫敬。

小厮讥笑:“他?你可知那人是谁?”

钟谚青拢着半旧的书生袍子,没好气的反问:“他是谁?”

“他是这家府门的大主子!”

“郡守大人?”钟谚青听,喜上眉梢:“嘿,那不就是我姑父吗?”

本想像之前那样大喊大叫的闯进去,忽而钟谚青狡黠笑,背着包袱默默的走了。

守门的小厮以为钟谚青被卫敬的名头吓到跑了,殊不知等这两个小厮一换班,个打扮儒雅的书生复又找上了门。

-

“盛秀才呢?”卫敬一进府就拉着小厮问。

小厮忙道:“来了有半个多时辰,夫人听说盛秀才未用午膳,便命厨房上了桌菜,这会子正在内院吃着呢。”

卫敬一听,摸摸肚子,笑道:“走,本官正好饿了。”

小厮笑笑,指着卫敬身上的脏衣,委婉的提醒:“大人,你要不换身衣裳再过去?”

卫敬这天都在北边巷子忙碌,每日都是抽着午膳的时间回府和夫人起吃个饭,因时间紧的缘故,卫敬只洗了手就去吃了,家中上下的人都见惯了卫敬这幅乱糟糟的样子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今天夫人在内院宴请盛言楚,卫敬若还是这身灰头土脸怕是有不合适。

“对对对,”卫敬反应过来,“快给本官更衣。”

声令下,外头守着的丫鬟端着洗漱用物鱼贯而入。

内院,此时盛言楚脸都快笑僵了。

主位上的杜氏自打上桌后就没动过筷子,双如水的眼睛像看稀奇古怪的珍宝似的,瞬不瞬的盯着盛言楚看。

“你说你从小跟着你娘?”杜氏提了提肩上滑落的火红围肩,笑的慈祥,“自古寡母溺爱,静绥的水能养出你这样负气含灵的孩子,可见你娘在你什么身上花了大心思。”

盛言楚放下筷子回应杜氏:“娘此生就我这么个孩子,自然是倾尽全力抚育我,言楚心知娘亲的艰辛,不敢傲慢顽固,故而只能

乖巧些,勤勉,以报慈母之心。”

杜氏直起身子,兴味的看过来:“且问你,静绥县令递上来的毛衣和鸭绒夹袄的法子到底是你娘想出来的是你?信上说是你娘,细想觉得不太像,郡城绣坊技艺精湛的绣娘比比皆是,她们有人从前在宫里服侍过娘娘,按说她们见过的市面比你娘多,为何她们就想不出用兔毛狼毛做衣裳?”

盛言楚静静听着,杜氏说话很柔,不似他娘那般纤弱尔雅的柔,而是带着种威严的柔,虽是问话的语气,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杜氏漂亮的双手握着个精致的小火炉,笑得耐人寻味:“略略一琢磨,便知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只是今日看到你后,又觉得此事不简单,你个十岁孩童,又是如何知晓那种针织法子的呢?”

见杜氏打破砂锅问到底,盛言楚当然不能装傻,站起身拱手:“夫人说的不错,此法子并非是言楚自创。”

杜氏挑眉:“哦?依你之言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

盛言楚摇头:“此法子是言楚偶然在书中看到的只言片语,具体是谁言楚不知。”他总不能说是几千年后的人想出来的吧,杜氏一心想知道,那他只能用这种法子糊弄过去。

杜氏没继续问,摆摆手让盛言楚坐下,又笑着命人桌子中间的生滚茸粥盛了碗给盛言楚。

“你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多吃。”

杜氏依旧看着盛言楚吃,笑意晏晏道:“野松茸难寻,今年时运不好,这松茸还是年前外边走商送进来的,直留着,听说夫君要请你来家中玩,便早早的让人备下了。”

盛言楚有吃不消杜氏这种过于热情的样子,可又碍于郡守夫人的权势,他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两碗,吃到肚子微微鼓起来后,杜氏还让人往他碗里添。

“夫人,……”盛言楚打了个饱嗝,托着小肚子难受的站起来,正准备拒绝时,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容。

杜氏忙起身迎上去,身后的孟双贴过来小声的提醒:“楚哥儿,卫大人来了。”

盛言楚赶紧低头看了看着装,又摸摸嘴,以防沾到油污,等卫敬进来时,盛言楚早已直起身子候在桌旁。

跨出步子准备行礼时,卫敬大手他拉起来,豪爽道:“无须多礼,赶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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