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艰难的一战，来的比秦征想的还要早一些。

击溃蒋荣大营后，赵忌没有丝毫停留。一路追杀着那些奔逃的周军，尾随到了昌郡城下。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虎贲夜叉，就是一群杀人机器，冷漠，高效，每一次挥刀，一颗人头就在空中飞舞起来。

夜叉渡人，只有一刀。

眼前的一幕，让秦征看的也有些胆寒，身旁的小梅更是忍不住轻轻靠在他的身上。秦征能够感觉到，这小丫头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唉！想当年王侯间的纷争，始终不悖周礼，只需列队比个高低，哪有这样赶尽杀绝的狠毒手段。”

秦征虽然也被夜叉的狠毒震撼着，但是也可以理解赵忌的做法。毕竟自己偷袭赵忌粮队的时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是先借助黑暗把押运的赵虎们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才用火箭烧粮，即使暴露自己，也已经没有了风险。

战场之上，没有太多的仁慈好讲。

秦征等着蒋荣的溃军有一半进了城门，连忙指示城守，关闭城门，因为虎贲夜叉已经赶了上来。

王司徒有些于心不忍，

“城外，还有我们的战士没有进来。”

秦征提醒，

“若是为了等他们，只怕整个昌郡的军民，都要遭殃了。”

王司徒又一声长叹，从垛口偷偷向外望去。那些来不及逃进昌郡的士兵，看着城门在面前徐徐关闭，绝望的大叫起来，但是却得不到任何怜悯。

城门上的战士，无奈的看着那些战友陷入绝境。唯有厉兵秣马，借助高大的城墙，才有机会顶住那些收割战友性命的野兽。

赵忌满意的看着夜叉在昌郡城门下的屠杀，他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场景，城墙上，守军那些假装镇定的面孔下面，充满了恐惧。

终于，一个崩溃的周军战士再也忍耐不住，愤怒的射出了一箭，过度紧张的守军瞬间失控，无数的飞矢从城头上倾泻下来，但是箭雨过后，倒在血泊中的，只有那些来不及进城的周军。

“没用的，我们的箭射不透那些疯子的铠甲。”蒋荣用颤抖的声音提醒秦征，这位被吓破胆子的将军，只带回了两千残军。

赵忌由几个虎贲夜叉护着，走到了城门前，冲着城墙上喊话，“开城，我可以放你们走！”不容辩驳的语气中，那个不可一世的赵侯，重拾信心。

这句话，是对着城头上守军中间站着的秦征说的，曾经一度，这个少年甚至夺走过赵侯的自信。

看秦征没有答复，赵忌又喊了一句，

“秦兄弟，你不会忍心让你身边那个小丫头也陪着你死吧，不对，她还有几分姿色，直接死掉，就有些可惜了。”赵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淫笑。

蒋荣凑到秦征的跟前，

“王子殿下，我们，我们好歹是天子王师，交出昌郡，他应该能放我们走吧？”

秦征懒得理他，一旁的王司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好歹是我们大周的禁军统领，难道没看到城门口那些战士的尸体么？”

“对啊，既然不敌，我们也报不了仇啊。”

“蠢货，城门一开，你我也不过是赵忌手中待屠的羔羊。”

秦征始终没有搭理这二人的争吵，而是一直在观察着那些全身被锁甲覆盖的夜叉。箭矢对他们无用，黑火药又在伏击粮队的时候用光了。那还有什么可以对付这些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