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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云锦留仙(1 / 2)

马车在帝都长街悠悠而行。

车内,解忧默默的看了好几眼六公主,不知她要把她带往何处,话到嘴边,一看那六公主的强势,又给咽了回去。

这个以往看似柔弱的六公主,如今脱去了伪装的外壳,气势中只有强,这不得不让解忧对她刮目相看,能让皇甫劦临终前召见,能让衍儿敬重还能与衍儿如此谈话的人,六公主是第一个。

那么,六公主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点,同样是公主,解忧比不上的。

车里气氛异样,解忧时不时用手打着圈圈,心里很是焦急,心里吊着,七上八下。

六公主看了她一眼,此时终是开口,道,“解忧公主,与其担心太子,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我要担心什么?”

“你忘了答应过我,你说你永远不再回宫。”六公主冷冷一眼扫过去,“如今你竟回来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愚昧!”六公主冷笑,“或许我该说你幼稚,真不知太子看上了你哪一点,当初让你离开,已是我父皇对你最大的宽容,如今你还回来,不是找死?”

解忧执拗,“我不怕死。”

“不怕?”六公主笑了,下一息,一把袖子飞出的匕首顷刻间抵上解忧鲜嫩的脖子,“我要杀你,怕吗?”

抽匕首抽的如此迅速,解忧料定这六公主武功底子必也不错,她手无缚鸡之力,稍微遇上点强悍的人,她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如若拿刀抵着她的人是焦堰是皇甫仪霖,或是个陌生人,她或许会怕,怕死。

可偏偏眼前这人,是六公主。

解忧反而笑了,“你不会杀我。”

“你还能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确实,有人曾告诉我,你是个惹不得的人,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你,我一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女子,无权,无势,没有丁点功夫,却让人杀不了,不过,当你此刻活着回来帝都,我终于明白,没人能够杀得了你,这话的意思。”

解忧看向那把刀子,想到了什么,“上次没有杀成,那你眼下还要杀我么?”

六公主反问,“你知道什么?”

解忧道,“那批杀手,是你派来的。”

六公主摇了摇头,“是父皇,你已离宫,父皇本该放心,但又怕你与太子又纠缠,才在你身边悄悄埋伏了三十多个高手,对他们下了死命令,若你与太子再有纠葛,对你杀无赦,你还是回来了,说明那三十多个人,一流的高手,全部已死。”

解忧接着道,“你父皇算的可真好,那三十个人是第一道阻止我回宫的屏障,如今我回了帝都,那么六公主你,就是阻止我回宫的第二道屏障,所以,你现在要杀我?”

“有点聪明。”六公主收了刀子,“三十个人都没能了结你性命,我此刻又如何取你性命,何况此时杀你,我后半辈子岂不是要活在太子的追杀之下,我可不会像父皇最后那样孤注一掷,太子对父皇的恨,这一辈子都不会消,我怎能让未来的皇帝恨我,不过这说明,杀你这一条路,其实是行不通的,所以,父皇最终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

六公主笑的诡异,“遗诏,此刻,在徐皇后手中,不,如今应该要唤徐太后了。”

解忧越发疑惑,“什么遗诏?”

六公主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年十五,方继承帝位大统,适婚娶之时,不可无后,当择贤女与配,兹闻信国公高良姜之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信国公之女待宇闺中,与七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国运之昌盛,特赐封信国公之女为后,事同政君,另,解忧长公主年十五,聪慧端庄,现特赐婚于状元郎莫若,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合情合理,找不出瑕疵。

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解忧不知道该用什么去阻止这份遗诏,皇甫劦不让她死,却一定要把她与衍儿分开,简直生不如死!

解忧这一刻,显得颓废。

不!

绝不!

解忧拉开车帘,却见马车是往宫门方向走,六公主这是要带她回宫,她不能回去,解忧当即跳下马车,六公主也悠悠下来。

“解忧公主这么着急做什么?”六公主笑的轻柔,“遗诏在太后手中,至今无人知晓,而立后这样的大事,太后怎肯轻易拿出那遗诏,何况解忧公主你已离宫,宫中没有解忧公主这个人,遗诏再大,也不可能把你抓回来成婚,只要你不回宫,离太子远远的,那这道遗诏,永远不会见光。”

解忧冷冷的看着她,“我明白了,阻止我回宫的第二道屏障,是这份遗诏。”

“还算聪明。”六公主又道,“所以,你还要回宫么?”

解忧捂着耳朵,不想在听了,一遍遍的摇头。

不,不能。

不可以。

袖子底下的手掐的很白。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解忧几乎要失声痛哭,“你们都要逼我,每个人都逼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说着,解忧远远的跑开。

看着那道蓝衫影子离去,六公主轻道,“因为你姓冥,冥邪的女儿。”

她也一样,因为姓皇甫,从出生起便有些东西寄托在她身上,太强烈,强烈到她虽是女儿家,她也可以要权要势,不强,只会被人看低。

回头,又对竹妙道,“告诉楚家家主,找人跟着她,别跟丢了,她若没地去,让她入住楚家吧,总归,给太子一个交代。”

帝都长街。

解忧看着那冬日天空,告诉自己别哭出来,哭有什么用,那些权利顶层上的人,分分钟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宫,她是不能回了。

不能看着他娶别的女子,也不能让自己嫁别人。

遗诏,该死的遗诏,若她有能力,无论用偷还是抢,她都该把它夺过来,可是,她没有能力。

一个人荒凉的走,竟已不知幕色降临,周边黑黝黝的,街上已是荒无人烟,她摸了摸肚子,只顾着伤心,连饭都没吃,身上虽有银子,可眼前这街在黄昏时却是都已关门。

想了想,只能去夜市街,夜市街城东,城南,城西,城北都有一个,上次与几位世子公主出宫时去过城东,那里在夜里头,最繁华热闹,必有些吃的,她此刻离宫门不远,位置应该离城北相近,她便择了路去城北。

可是,非常的不好。

因为她迷路了。

人说晋国帝都繁华宽敞,城西到城东,怕是坐马车也要半日才能到,她此刻是感受到了,几十条主街,几百条小街,环环相扣,错综复杂,街道房子也并无多大区别,饶是她脑袋再大,也记不住,这么大,不迷路才怪!

好在,她还有问路的本事,见着哪儿人多,便往哪儿窜,一路磕绊,终于看到酒楼,正要摸摸钱袋子,好进去吃顿饭,哪知,腰带处空空如也。

解忧气了,哪个混蛋把她钱袋偷了!

看看这夜市街上,花灯亮彩,照得人流来往,哪还能看出是谁偷的。

而此刻,那小偷正拿出那钱袋子掂了掂,笑嘻嘻道,“小爷又不用愁了!”

“臭猪头,你又干坏事!”一穿着颇有侠韵的黄衣女子出现在那小偷背后,脸色气狠狠的,手一伸,“把钱袋子给我。”

“不、给。”小偷拉长了音,“你管不着。”

“给不给?”

“不给。”

“你……”黄衣女子气的发抖,另一手上的九节鞭便要施展开来。

小偷见她要动真格的,撒腿开溜,黄衣女子大喊,“臭猪头,你给我站住,不准跑,站住!”

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解忧愣愣的回了头,看着街道上的一幕,只见两边的人群似是对这个习以为常,流动摆摊的人自动的让个道,人群能让多远让多远,所以,那男子一路逃去,黄衣女子一路开追,并没有撞人,也没有撞翻摊子。

看上去,一切似那么和谐。

怎么,解忧倒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个男子……好熟悉,看着那背影良久,解忧终于想起来了,一念吼道,“苏子!”

苏子可没管谁在喊自己,在这恶女面前,自然是走为上策了,不一会儿他就能将这黄衣恶女甩的干干净净。

这一出闹剧一结束,人群又自动回归,该做什么做什么,人群中,解忧也已看不到苏子的影子了,叹了气,又想起自己没吃饭,钱袋被偷,肚子好饿。

“徐大小姐又来作恶了。”

“就是就是,没事干每天来抓小偷,也不见逮一个去官府。”

“一个官家小姐,还能干什么大事,也就只有欺压百姓这点爱好,每隔几天来闹一出,弄的咱们提心吊胆的,若是把这官小姐给伴着了,指不定就是咱们进官府。”

解忧听着,心中一气,人家给你们抓小偷都不乐意,她还被偷了呢!

等等!

小偷!苏子!你还我钱袋!

可惜,人海茫茫无处寻找,解忧将苏子骂了好几遍,才解恨,又在街上走了一段,发现有个地方很是热闹,解忧好奇过去,那是一座楼,灯火通明,解忧看清了几个字——墨衣阁。

楼外围了一干人等,解忧好不容易挤进去,又发现楼内第一层很宽敞,最前面,有一个擂台架子,架子前面一圈,坐着一群人,看年龄,大都是夫人小姐,第二圈,像是文人雅客,第三圈,就是解忧这一干杂人等,每一圈之间都有栏杆横着,解忧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爬过去。

台上,有一女子穿着华丽服饰,半躺在榻上,像一尊雕塑,任人观赏。

“楚老板,这衣衫缎子,是产自冰州的冰花绒,轻软细致,再加上这顾家针锈,可谓是巧夺天工。”

其中一个坐前排面容秀雅的女子道来。

“不错,徐二小姐说的是。”台子边,一男子和礼道,扇子微杨。

见自己没说错,女子脸色更显骄慢。

“下一个。”男子开口,便有人上台,将台上女子连带榻子抬走,又换上另一个榻子,榻子上的女子,换了不同的衣衫。

那方才开口的女子又道,“古香段,挺而不硬,软而不疲,衣料刺绣是苏家绝绣。”

接连几个,女子都一一答对了。

“金丝绒,桑蚕丝金丝交织而成。”

“香云纱。”

“散花绫。”

每换上一个女子,一套衣衫,底下都是一片惊呼,那有钱人惊呼的是那衣衫料子,第二圈感叹那台上女子不错,第三圈只知,那衣服很好看,其他的,不知道。

解忧属于第三圈,着实不知衣衫料子还分这么多品种,她只觉得每一件都好看,也不可能像那女子一样,远远看上一眼,连摸都不用,便能把名字都给念出来。

“徐二小姐,这最后一件,若您能猜出,楚某便将方才那几套衣衫全都送予您,这看场子的钱,楚某也给您一并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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