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色迷濛,城市终于有苏醒的迹象。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一整晚,地面早已盖上厚厚一层积雪,时间太早,还没印上人的脚印。
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外面的缕缕光线,房间内依然黑暗无光。
时眠头疼得厉害,梦里也不得安稳,感觉哪哪都疼,做梦都梦见自己身体快要散架。
她身体不舒服,醒得早。费力掀开厚重的眼皮,涣散模糊的视线一点点聚集,仰着头,终于看清楚天花板。
身体像是被车辆碾压,浑身酸疼得厉害。
时眠倒嘶一口气,扯着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向上抬想要揉揉太阳穴。
手肘却突然擦过一小处温热的皮肤,她吓一跳,条件反射地侧头去看,当看到人时,她惊吓叫出声。
这一声,唤醒了许言深。
一睁开眼,就看见时眠满脸懵圈的模样,好像被雷劈了,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他了然,低笑:“断片了?”
时眠身体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耳朵捕捉到许言深的嗓音,她终于惊醒,惊愕地看着他,咋舌:“我、我们……做、做做了?”
许言深要从容许多,淡淡应了声。
他坐起,打开灯,侧头直视她:“你强迫我的。”
时眠:“……”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分辨不出话里是否有开玩笑的成分。
她只好费劲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然而记忆只停留在她在酒吧耍酒疯的时候,后面发生的事,比白纸还空白。
“不是……”她努力找回理智,眼圈却委屈的红了,“你都有女朋友了,骗了我的感情还不够,还要骗我的身体吗。”
许言深:“?”
早上七点,顾明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接通:“谁呀?”
那端,声音冷得似冰雪,毫无温度,“顾明希,你来解释。”
“……”
顾明希顿时困意消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好的亲。”
她还摸不着头脑,直到电话那端听到时眠的声音,迟钝的大脑转动终于明白过来,于是便秉持着讨好表哥的卑微姿势,尽力把她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过程的真相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时眠。
口干舌燥地说完,顾明希怕又报错情报遭挨骂,先发制人地,大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再见!!!”
然后,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秒挂电话。
手机免提,传来通话挂断的声音。
时眠:“……”
许言深把手机锁屏,放在一旁。他侧头,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眼神认真专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我不喜欢误会。”
“时眠,以后有问题就来问我。”
他从来不是个耐心的人,对着她,却始终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说,“不要憋在心里,也不要害怕。”
“还有。”
“抱歉让你这么难过。”
时眠看着他,鼻尖突然有些酸涩。
知道是误会,这几日一直掩藏在心底的难过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发酵般地不断放大,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汹涌席卷而来。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怕……”时眠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强忍住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
许言深语气暂缓,颇为耐心地低问:“怕什么。”
“怕……我自作多情。”
闻声,许言深怔忪。
他难得有几分笑意,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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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明亮的光线倾斜进来。
窗外铺天盖地的白雪,亮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