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陵王府,莱芜院内灯火通明。
王妃住的正屋,不时传出几声压抑又凄厉的惨叫。
三五成群的粗使婆子,站在回廊下窃窃私语。
丫鬟侍月端着大铜盆急匆匆从正屋出来,把一盆血水泼到院里的梧桐树下。
候在一旁的帮厨赵大娘忙拎着青铜大铫子凑过来,低声打探道:“侍月姑娘,王妃她现在如何?公子的脑袋可曾看到啊?”
侍月脸上红了红。
她一个尚未许配人家的黄花丫头,就算伺候王妃生产,也只是做些打水、倒水一类的活计。其他的,自有稳婆去做。
侍月摇了摇头,转身接过赵大娘手里的铫子,把大铜盆用开水浇了一遍,冲洗干净,转身拎上铜盆和铫子,一言不发回正屋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赵大娘惋惜地摇了摇头。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帮侍月撩开绣帘,另一个唤做云来的丫鬟忙接过去了铫子。
侍月放下铜盆,擦了把手,偷眼往内室里瞄了一眼。
隔着一层珠纱帘,内室的情形看不真切,隐约看到两个稳婆正在床尾窃窃私语。
侍月贴过去听了听。
“王妃这可是第一胎,她年龄尚小又是初产,自然艰难些。可这肚子却又比寻常产妇大了不止一圈,想来肚子里的孩子,必然不止一个。”
张稳婆为人接生几十载,此时心里也开始发虚,话音有些轻飘飘的。
“初产妇一胎怀两个,我也是见过的。只是,从见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孩子冒头,只隐隐约约摸到两只脚丫子,怕是,王妃她胎位不正啊。”
赵稳婆一脸惊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