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没有人睡得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值班多了一倍。每个人都很紧张，不敢放松。
唯一例外的是黑蜗牛。他有理由相信，有那么多粉红色的大块头人类跑来跑去，没有什么人会去追杀一个瘦弱的小妖精。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袭击营地，那么所有人类的尖叫声都会把他吵醒。
当黎明终于照亮了营地的时候，赛特带领着一支搜索队出去寻找失踪人员的踪迹。经过大范围的搜索，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我真的不喜欢这样。＂一个侦察员对赛特说。
像往常赛特与人交谈时一样，黑蜗牛静静地跟在主人后面听着。除非他开口说话，否则大家都不理他。
＂谁会呢？＂赛特哼了一声回答道。
＂没错，但我的意思是，什么东西杀了两个人是一回事，但什么东西在做这件事的同时完全不留下任何踪迹又是另一回事！你的小妖精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赛特！＂侦察兵继续兴奋地说道。
＂也许他们是一起走的。可能是床伴什么的。＂有人猜测道。
＂真他妈恶心。乔恩是我的朋友，他不是个混蛋。他也肯定不会不告诉任何人就在半夜走到森林里去！＂另一个强盗愤怒地回答。
＂两个人在外面同床共枕也没什么不好。乌斯拉神亲自笑纳。就像水手出海时一样＂第一个人开始辩解道。
＂你好像是整个营地里唯一的那个神的信徒。＂另一个强盗愤怒地反驳道。＂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军人。我们追随的是战神阿祖尔，他对这种事情并不看好。这是不守纪律的，也是很不健康的。＂
＂哈，我们现在是盗贼，即使我们以前是士兵。匪徒们大多崇拜柯迪乌斯，他才不管人们在黑暗中做什么呢。＂第三个匪徒不屑地补充道。
＂这无关紧要。＂赛特切断了进一步的争论，厉声说道。
大家交换了几个敌意的眼神，但其他强盗都停止了争论。赛特是负责人，他们有工作要做。
＂我不愿意成为说这话的人，但这看起来越来越像是匪徒中某人的杰作。＂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说，这让其他几个人给了他恼怒的眼神。
＂所以，有人就这么决定谋杀两个几乎不认识的人，而且是在营地的两端？＂一个矮个子强盗反驳道。
＂这看起来确实不太可能，但他们一定是在一起做了什么。谋杀可以解释除了人的踪迹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其他的都无法解释。＂大胡子强盗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和他争论的人，回应道。
＂不一定。＂赛特大声地思索着。
其他人都变得安静下来。大部分强盗都显得很困惑，但几个比较有经验的斥候反而显得很严峻或不高兴。
＂好吧，请随时给我们开导一下赛特。＂最终有人打破沉默说道。
＂我能想到有几种可能。首先，它可能是某种拥有奇怪力量的水晶宿主。＂赛特解释道。
歹徒们向对方投来质疑的目光，互相交谈了几秒钟。他们似乎并不相信。
＂这只是一件事。其他的是什么？＂有人问。
＂我们遇到那座桥就过了。＂赛特阴沉地回答。
＂水晶变异人不会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吧。＂有人怀疑地嘀咕道。
＂别管它，你不会知道的。＂一个年长的声音回应道。
就在这时，蹄声回荡在通往营地的路上。大家及时抬头，看到一个女骑兵骑进了空地。几个歹徒伸手去拿武器，但当他们认出她是和赫拉德一起去的女人之一时，他们放松了一些。
在发现赛特和他身边的那群人后，骑手向他们这边走来。她走近时对赛特笑了笑。黑蜗牛对着马儿打量着。他不想让这个臭东西再靠近。
＂赛特，赫拉德让我先走。她正带着货物往回走。突击行动很成功。＂骑手告诉他们。
＂还有多久？＂赛特问她。
＂如果他们保持我离开时的速度，会有几个小时。＂女人回答。
赛特知道团队的其他成员很快就会回来，他看起来并不高兴。他望着空荡荡的道路低头不语。
＂那我们应该为他们做好准备。＂赛特对其他强盗说。
他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单独去任何地方，而且要随时准备好武器，便挥手打发了他们。随后，赛特回到了他的营地，并派黑蜗牛出去检查他正在烤的一些肉。
妖精往那边走去，那里的一小堆常绿树枝上正冒着浓浓的灰色烟柱。他兴奋地推开树枝，露出树枝下面的坑和火焰，但挂在里面的肉看起来并没有完全熟透。也没有完全熟透的味道。妖精失望地哼了一声，把现在啃过的肉还给了主人，然后回到了主人身边。
他在突击队返回之前就回到了赛特的营地。第一批胜利的强盗从路上走来，立刻开始找地方倒下休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浑身大汗淋漓。其中不少人还包扎着某种伤势。
汗味、血味、脓味到处都是，充斥着地精的鼻子。他没有想到人类的味道还能差到哪里去。黑蜗牛捏着绿色的长鼻子闭上了嘴。咦，他有没有搞错。
赛特皱起眉头，他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似乎不赞成男女们衣衫褴褛的状态。最后几个强盗带着两辆用油布盖住的马车从路上走来。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不见了。＂老斥候带着一丝担忧嘀咕道。
赫拉德在返回的强盗的最后面。黑发女人进入视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着赛特的方向走去。沃夏和红狗紧跟在她身后。
黑蜗牛被赫拉德那嗜血的笑容吓了一跳。有一秒钟，他害怕她要从主人的脸上咬一口，但后来他意识到她只是心情好。他从未见过她的笑容，他不喜欢。
＂突袭成功了，赛特！武器都是我的。＂她得意洋洋地朝老侦察兵和黑蜗牛走去。
＂很好，我们需要它们。我看你损失的人不止几个吧。＂赛特不以为然地观察着。
赫拉德只是耸了耸肩，她一反常态地忽略了话语中可能隐含的任何批评。
＂我们最近有两次有利可图的突袭行动，招兵买马填补我们队伍中的漏洞不会是问题。这里又不缺人渣和暴徒。＂她带着一丝高傲的回答。
赛特皱了皱眉头，黑蜗牛注意到沃夏也有了眉目传情的反应。不过红狗似乎同意赫拉德的说法。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河东和周围的乡村多招募一些人。这也是我们当初建造这个营地的主要原因之一，这样我们就能在靠近城市的地方有一个低调的地方。＂他对其余人说道。
＂没错，但我们留住我们的人，总比要用不知名的人取代他们要好＂沃夏开始补充，然后赫拉德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够了。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我答应过每一个加入我的团队的男人和女人都有机会掠夺。天知道我有没有给他们提供安全保障。＂赫拉德冷冷地盯了大家一眼，插话道。
她身边的其他男人和女人都低下眼帘表示臣服，就连赛特也点头勉强接受。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赛特问她。
赫拉德又狠狠地笑着回应。在她的身后，红狗和沃夏互相不安地看了一眼。很显然，他们都在为一些事情而忐忑不安。
＂就像红狗说的，现在我们要开始大力招兵买马了。我想做的不仅仅是补充我们的损失。是时候把团队打造成一支真正不可忽视的力量了。＂她急切地解释道。
红狗听了赫拉德的话，嘴唇扭曲成了一个关切的眉头。他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但他的关心战胜了他对赫拉德的不情愿。
＂请原谅，老板但这似乎并不能让我们的口袋里有更多的银子。拥有更多的人手并不能真正帮助我们完成更多的突袭，但对我们其他人来说，这意味着更少的战利品。＂红狗小心翼翼地评论道。
＂时代在变，所以也该跟着变了。＂赫拉德神秘地回答。
＂韦瑞克。＂赛特眼睛一眯，充满敌意地猜测道。
赫拉德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回答。
＂是的，韦瑞克。这个人也许是个白痴，但他至少有一件事是对的。越来越多的逃兵和罪犯向北而去，但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所有的匪徒都开始互相倾轧，因为他们为掠夺而战。更糟糕的是，所有好的目标都消失了。就像赛特一直抱怨的那样太多血腥的强盗行为只会让每个人都停止交易，离开。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来到这么远的南方。＂她解释道。
＂所以你想壮大我们的队伍，好向更南边的地方进攻？＂赛特不确定地问道。
＂不，现在已经不是为了突击商队，而是为了领土。在东边的韦瑞克正把自己布置得像个什么领主一样。要么我们也这样做，要么别人也会这样做，然后我们最终会为他们工作，或者更有可能死掉。＂她解释道。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们不打算继续突袭商队和村庄，那么我们该怎么办？＂红狗问道，赫拉德给了他一个光顾的眼神。
＂就像我说的，我们持有领地，我们让人们为安全通过领地而付费。这样我们就能赚到钱，又不会把所有的商人都赶走。我们从每支商队身上赚的钱会少一些，但总数会多一些。我已经收到一个商人的信息，要求支付保护费。＂她告诉他。
沃夏显得很怀疑。赛特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黑蜗牛仔细看了看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老侦察员似乎对什么事情感到震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而松弛。
＂如果我们承诺安全通行，那么我们就必须执行。这意味着招募、驱赶，或者杀死其他每一个强盗组织的联盟。＂沃夏大声地思索着。
＂所以，这正是我们要做的。我们招募更多的人，杀死所有挑战我们的人。＂赫拉德实事求是地回答。
＂好吧，我们刚刚偷来的武器和卖掉它们将得到的黄金，现在肯定会派上用场。你要知道，这最终会让我们和其他所有试图做同样事情的歹徒团伙发生冲突，包括沃里克，直到上面只剩下一个强盗。＂沃夏好笑地打趣道。
＂哦，我知道，沃夏。如果有人要做北方的强盗主，那么一定是我。＂赫拉德邪恶地叫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几乎流露出嗜血的气息。
＂你才是老大。你领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红狗快速而紧张地告诉赫拉德。
赫拉德转身看了看赛特。他还在沉思，正用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看着地面。她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好像有话要说，赛特，那就说吧。＂她对他说。
黑蜗牛的主人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