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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2)

桌上的饭菜已经干净,原先装盛着红烧猪肉罐头汤汁的罐头也被舍不得浪费的宁奶奶趁着儿媳夜话会中场休息,动作利落地用稀饭汤涮了下罐头,对半分给了宁知星和宁知中尝个味道,这倒是货真价值的“涮罐水”了。

宁知星对于这个年代的罐头很感兴趣。

据说现在生产出来的肉制品罐头主要流向那都是外汇、军需,想来这样的味道绝对不会太差。

可等这稀薄的汤汁味道入口,宁知星便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哪怕是被稀释过后,都能隐约地感觉到微妙的腻人感。

她想想也是,这年头猪肉的品种还比不过后世,香料酱料也挺昂贵,再加上生产工艺的区别,口味还是比不上后世那超市里一摆就能有一货架的罐头食品。

她这还能对味道品评一番,旁边的哥哥还在小口慢慢地喝,像是想在舌尖好好地把这味道品够再吞咽下肚。

宁知星看得好笑,不过现在可没空看哥哥,更重要的是妈妈这喝了口水后要讲的故事。

要知道这可是她从未听过的全新版本。

徐二那人她是知道的,可在她目前解锁的剧情里,正正好卡在徐二闪亮登场的环节,可那应该是发生在很久之后,彼时的徐二是在那一连串轰轰烈烈的大事后才在徐玉的鼓励下闪亮登场。

他出场时,正是宁家最势弱的时候。

猪瘟爆发,大河村也难逃其灾,承接了猪圈工作的宁振涛自是背负了相应的责任,还因为官猪交不上了,害得村里不得不交更多的粮食。

可事情要是到这也还好,以宁振涛的个性厚着脸皮过日子就行,可不曾想之后应接不暇的大事,让这时候他引起的细微波澜成为了海啸,他从干事不牢靠、坑了村里人到成为了全村的罪人。

这还不止,之后那场大事中,宁振伟同样沿着弟弟的路得罪了不少人,最后这么些年有进无出的宁奶奶是咬着牙硬生生地凑出了粮食和钱,交到了村里,勉强抵掉了几句骂声,之后和大儿子先后病倒。

有了这么一出事,宁振强虽然急着想赚钱,可也肯定是以家人为先,原先的事情一律搁置,而和他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在徐玉的鼓励下,接过了不少宁振强原先探过安全渠道的徐二,那故事剧情就卡在徐二满载而归,替家人添置了不知多少的东西的地方。

的作者还特地写了宁家的凄凉落魄,以及宁振强再听说徐二赚到钱时那眼神闪过的冷光,一看接下来肯定是要接反派作妖的情节了。

只是这一次,怎么会提前那么多?

宁知星由衷地感觉到了“网速”的差异性,她刚刚瞥了眼二叔,二叔明显是已经知道徐二在投机倒把的模样,而她呢?居然连徐二已经开始在投机倒把都不知道。

而她妈,那就是王者级别的人物了,估计那是最先进的5g网速,遥遥领先。

吴凤英刚刚故意停了下,那就是等大家反应过来。

这讲八卦的乐趣就在于此,当你讲出的八卦足够震撼,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那才有成就感呢!

她兴趣颇盛的正要继续讲,就迎上了丈夫困惑的眼神。

宁振伟木讷地抬起头:“徐二?他什么时候开始投机倒把的?”

得,又来一个2g网的。

宁奶奶嗤笑出声:“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宁知星更懵了,感情家里只有爸、她和哥哥是什么也不知道呀?

这要她心里戒备了起来。

是了,她之前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捧着本原著剧情就一门心思钻在让自家过得好起来的事情上,倒是没提高对徐玉的警戒。

不该这样。

宁知星暗暗警醒反思,她这一只小蝴蝶落了下来,扇扇翅膀连锁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可不能忘。

“大家都知道,只是装没看见而已。”宁奶奶已经又拿起了自己的针线,“徐二最近上工请假了能有五六回了,回回不是什么婶子生病,就是外祖生病,如果生病,你以为村里听不到风声?这村里和他们家相关的姻亲可还有几个呢!”

“再说了,你就没看见他亲娘最近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说话都硬气了,就下午上工凑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香味。”

在宁奶奶看来,这就是没经验的做法了,要是在宁家,但凡家里煮了点什么,那出门前都是要烧点老爷子留下来的老烟草熏一熏的,再不济也要放锅里并着点草叶蒸一下,保准就只剩草味,再不然就去山坡里找几朵香一点的花,可劲往衣服上蹭蹭也行。

她看向大儿子,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遇事从不细想,好在有儿媳在旁互补:“你啊,就是没放心上,就你这几天去修路,你就没碰到徐二?就没觉得什么不对?”

宁振伟:“……”见是见到了,可他真不知道。

“你啊,怎么不想想,他咋老打去县里的路上回来?我们都撞到几次了,去的路和回来都不是同一道,大家又不是傻。”宁奶奶心里暗念一句,也就是大儿子才不会去猜。

“再说了,你真当徐家大富大贵,徐二他娘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小气,她可比我还小气,连自家两个小孙女都不给吃饱,别说是亲爹了,就是她那老公从坟里爬出来,她都不会给带那么多东西去!”

宁振伟这才恍然大悟,他又看向妻子和母亲:“那怎么就又说被举报了呢?”

宁奶奶诚实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凤英打听到的,要凤英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多观察就好。”吴凤英略微谦虚一下,便就立刻开始讲起了故事,“这事也一样得从几天前说起。”

吴凤英其实向来是不爱打听徐家的八卦的,原因也很简单,谁让宁家和徐家有不少渊源。

打听得多了,要是不小心被徐家人知道,尤其是徐和平和吴桂花,还以为什么她念念不忘,后悔自己的选择,就是没被知道呢,也分好事和坏事,好事是铁定自讨没趣让自己没劲了,所以总的来说,那还是不观察为妙。

可这回不一样,那是徐家人主动撞上来的。

“你们还记得高山村的老向吗?”

刚刚一直在旁听的宁振强点了点头:“记得,老向就是那个找大哥打柜子,最后非说大哥贪了他边角料要大哥赔的那个。”

说到老向的名字,宁奶奶便立刻来气了,像是对方如果现在出现在面前,就要立刻把对方活撕了一样。

不过她这气也是有来由的,宁振伟帮人打东西是不收钱的,通常只收点物品或者用料子抵,如果自家没存料子的,就会多给点鸡蛋或是其他硬通货请宁振伟帮着去山上挑个好木头。

老向当时搬来的木头是高山村一栋老房子拆下来的房梁,木料是不错,可本身表面就有虫蛀,因为潮湿部分还腐坏了,可他偏偏说自己是好木料,非得要宁振伟给他打大件——一整套的衣柜、大箱。

宁振伟看上了老向带来的那两张兔皮,那时吴凤英刚生产,怕凉,就接下了这活,谁料这东西打好一交付,老向就开始闹了,不仅翻脸不认不承认自己带来的木头本身不好,还说宁振伟贪了他的料,威胁说要是不给东西补偿,那就要让周边村的人都知道宁振伟黑心,占人便宜,以后让宁振伟做不了木匠。

关于要的赔偿,他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个梳妆台。

宁振伟的凶恶脸在他那倚老卖老的姿态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没等他答应,宁奶奶就出场了,在一哭二闹三大滚上,宁奶奶要赢过老向n倍。

她身负贫农、寡妇等多张牌,当时她包一拿,完全没耽搁,即刻出发。

老向当时可自信了,完全不怕,他在高山村,那脸皮也是练出来的,他这便宜占定了,就是大队长来他也不怕。

可谁想到道高一筹魔高一丈,宁奶奶根本就没往高山村去,她直接跑到了正在和老向儿子谈亲事的亲家那去——这又是打柜子又是要梳妆台,肯定不是讨媳妇那就是嫁女儿。

宁奶奶脸皮更厚,那时天不热,直接就在人亲家家院子住下了,每天早上天一亮干粮泡水,就到人村里上工的地,开始开大讲堂讲述他们孤儿寡母是怎么被人老向蹬鼻子上脸欺负上门的。

她这嚎了两天,老向就赶来了,那是就差没跪下求宁奶奶回去,最后还倒赔了五个鸡蛋并一斤老米才了解了这事,自那以后,老向就再没敢踏足过大河村。

宁知星是听得叹为观止,她虽然是胎穿,可要知道小婴儿实在是太爱困了,她现在仔细回想,倒是也能想起奶奶曾经“失踪”过两天,可她哪想得到,奶奶是去摆平人了。

宁知星和宁知中默契地齐齐鼓起了掌,看起宁奶奶眼神敬畏。

宁振强眼神则有些微妙,听到嫂子这么说,他心里便有了猜测了。

这老向当年和家里的官司,他是全程看到底的,对方一是脸皮够厚,二是心够黑,这怕是徐二得罪人了,别看老向人缘不好,在村里没人爱理他,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吴凤英接下来说的,正应上了宁振强的猜想。

“老向没来,妈,当年你那么英勇,老向哪敢来?来的是他小儿子的媳妇,说是来看人聊聊天的,结果悄悄就在打听徐二的事情,要不是她来,哪那么多人知道老婶子没病的事情?”

高山村下山的路特别难走,壮实的成年男性,像是老胡那样的打过猎不怕山里动物敢进山林的,还要走得轻松一些,可要是走正经路,那就是崎岖难走还要绕路。

那片山上总共三个村落,平日里几个大队长连县里的会都不开,每个月定时会下来一趟,找山下村落的队长问最近的政策,而那上头的村民,平日里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有要紧的事情,那就只有秋收过年这样的时候才会下来。

这跑下来看看小姐妹,还是不要工分翘工来,放在周边村落的人身上这理由都行,可放在高山村那,就要人有些疑惑了。

要知道那几个山上村落的人之所以难讨媳妇,那就是因为只要把女儿嫁到他们家,一年都指望不了女儿回来一次,平日里更是互相帮衬不上,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老向死皮赖脸想着多弄点东西好增加儿子讨媳妇筹码的原因。

“她问徐二,专问的徐二几天出去一次,我当时觉得奇怪,心里这一算,就觉得怪了,徐二这段时间,统共请了能有六七次假了有,每次都是这么正好,先是去婶子那一趟,然后最多隔一天,外祖就生病了,再停个四五天,得,婶子又病了。”

吴凤英不好意思地瞥了下二弟,其实她这也是从二弟那得来的灵感,毕竟自家二弟做过这种事,虽然略有区别,也足够她用来推断规律:“就今天你们刚回来,我特地问了振伟,他说了,这几天没瞧见徐二从路上走,倒是四天前刚修路的时候,撞到过徐二走那路一回。”

“当然,老向也有可能只是想学着徐二做事……”

说到这宁振伟头一回懂了:“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回来就问我呢,这几天修路有没有看见向家人,拿着什么。”

吴凤英笑眯眯道:“高山村和我们村的公道是连一起的,所以老向甭管要做什么,只要去县城,肯定要从这道上走。振伟和我说,今天瞧见老向了,远远地看了眼,什么都没拿,两手空空。”

宁振伟喃喃道:“我还觉得奇怪呢,老向今天过公路的时候,那都过了下午了,这那么晚去,到县城哪还能买什么东西?”供销社的东西很多可都是定着量的,去晚了就没了。

吴凤英摇了摇手指:“不止,而且特别巧的是,今天一大早,那徐二的婶子就生病了,我听人说,他今天老早就到高山村了,然后下午就回来上工了。”

“我确实对老向有偏见,再加上老向这么鬼鬼祟祟,我横想竖想,那是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所以我想,这徐二一定是被举报了,而且还是老向。”吴凤英在看见大家都被震住的表情时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我甚至敢猜,老向怕是和人说了,徐二这两天就要进县城,要当场抓人!”

宁知星嘴巴不自觉地长大,她感觉自己见证了福尔摩斯·吴出道现场。

她还觉得自己这辈子比上辈子聪明呢,这不应该吗?如果要是笨了,那恐怕是……

她悄悄地,不太尊敬地瞥了今天不知道多少次露出“我懂了”、“我又懂了”、“我终于懂了”表情的爸爸。

宁振强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嫂子知道得还要多一点的他,甚至能进一步分析冲突的根源。

以老向的个性,那怕是听说徐二要去收购,就故意以好充坏了吧?

徐二肯定干不出自己吃亏要人赚钱的事情,估计不但直接识破当场拆穿,还严令拒绝了不少次。老向是什么人物?那是当初做无本买卖,能做到他们家头上的人,现在他肯“付出”一点徐二还不知道好,老向准保要炸。

这可真是……狗咬狗了。

不过这徐二也是,怎么就这么着急半点不知道掩饰?这也没见过有人投机倒把能光明正大到成了村里八卦的啊。

等一下,宁振强忽地一愣,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急进急出说明什么?说明货物禁不住放。

可高山村哪有这么多禁不住放的东西?

老胡是高山村最好的猎人,可哪怕是他,一年也抓不住几回大型猎物,就平日里那点野鸡野兔,那也不是很常见,再扣掉他们村里自己消化的部分,用来交换的也就这么多。

再说了,老胡这人说话算话,他不供货,村里那些个三脚猫功夫的人就更抓不到什么了,可高山村哪有什么除了刚死的猎物外放不得的东西?

他总觉得,有什么他忽略的东西可以和这串联在一起,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话说完,今日的吴凤英八卦会就结束了,她讲得心满意足,就开始收碗,这几天宁振伟和宁振强太累,家里的事情就由大家分着做了,就连知星和知中都帮了不少。

“小叔,你怎么了?”宁知星很担心,她刚一直沉浸在八卦中,现在一回过神,就看见宁振涛坐在那恍恍惚惚。

宁振涛握紧了拳头,犹豫了很久才站了起来:“嫂子,你能再和我说说具体是哪几个村子吗?我……我想出去看看。”

他这话要宁家人都吓着了,宁奶奶皱眉:“你这个点要出去?你不是疯了吧?”

这大半夜的,别是被人当贼了,而且这事听起来就不靠谱。

宁振涛伸出手薅着自己的头发,这就是少年不知头发贵了:“我心里很担心,妈,你说要是真猪瘟了怎么办?猪死了已经够严重了,吃病猪肉也有可能会死人的!就前几天,我和知星还在技术员给的一本旧书上看到,就几年前,其他地方,就有吃病猪肉出事的……”

他这就立刻想回房间找书了,可恨那时候他觉得猪瘟有些远,根本没认真记。

别说妈觉得他自己不靠谱了,他自己也觉得。

可想到要是知道了什么都不做,宁振涛这心里就沉甸甸的。

宁知星:“我记得的,小叔给我念过,在g省,说是一个村的人一起吃了,14个人进了医院,最后两个不行了。”

事实上书里的这场猪瘟倒是没有造成人命,只是信息有滞后性,书里根本没有提及之前其他村落已经隐瞒了好一阵,宁知星本打算这周就怂恿叔叔跟着技术员去其他村实地考察的,倒不想却还是晚了一些。

宁奶奶想骂宁振涛,骂他不该什么都给知星看,可现在根本不是看书的问题了:“真的会死人?”

宁知星:“小叔那时候念的书说不一定的,有的病猪肉身上的坏东西比较笨,煮了就跑了,有的坏东西很厉害,怎么都不肯跑,会等吃进肚子里,要大家的身上长虫,或者是生病。”

宁奶奶在家里转了两圈:“那你就去告诉技术员,你去那些村子看什么看?”

“我得看情况,我经常和技术员聊天,我知道这些村子都养多少猪的!而且我就怕他们瞒着,非说猪是自己撞死的,或是买新的猪来替那可怎么办?”

宁振强赞同了弟弟的看法:“振涛说得没错,妈你是知道的,县里不少人都是周边这几个村去的人,这猪死的事情,少说有一个礼拜了,你说怎么技术员就一点都不知道?振涛去告肯定要调查,可调查要时间,这要是中间有人吃肉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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