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北的洛云城，也开启了第二批换人质的活动。第一批，是大梁拿下南召沧临换的，第二批是拿下保明换的。南召二十一个城池，每个城池换洛云城一千人。

苍南看着城门下鱼贯而出的百姓，漆黑的眼眸里都是希冀的光。似乎百姓们出去的越多，他离目标就更近一步。黄昏的霞光照在洛云城的城墙上，也为苍南披上了一身彩霞。

凤羽杉纵跃来到城楼上，扔给了苍南一壶酒。苍南笑着接过来，面上是磊落豁达的笑意，只看这笑，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正在谋划一件灭国屠城的大事。

这是南召的玫瑰露酒？苍南眼底里都是惊喜。

是，这是我和依依去南召时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喝。

多谢魏王。苍南拱手道谢，又道：魏王和王妃鹣鲽情深，鸾凤和鸣。

是，我被赐死时，依依抱着我的骨灰跃下悬崖，要和我同生共死。其实，他抱着的是齐将军的骨灰。

齐将军？齐山吗？

是的，齐山是自杀的，死于大梁的天牢前，要陪我一起死。因为，他认为是他害死的我。凤羽杉轻叹一声，微闭双目，又想到齐山那张豁达的笑脸。

敬齐将军。苍南将酒倒在地上。

敬齐将军。

魏王，你被赐死时，有朋友相随，爱人相伴，可是我家王爷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他还那么年轻，却惨死狱中，我苍南誓死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成王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起码在大梁的宫墙内，有一个叫秋桐的姑娘，为他殉葬了。

秋桐？苍南眼里闪现一丝温情。

你认识她？

苍南点点头，她也是南召的暗探，是成王招募的。

还有你，为了成王，不惜毁掉一个国家。

魏王觉得我是疯子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从我的角度理解，如果成王泉下有知，不知道他希不希望你这样做。

那魏王你呢？你被赐死的时候，希望有人为你毁天灭地吗？

魏王闭上双目，眉头狠很皱了下，低声道：我被赐死前，安排好了一切，确保朝堂安定，我的袍泽兄弟不会因为我搅乱大梁，也不会因为我被牵累。

为什么？苍南眼底一丝不解。

苍南，你无法理解，就像我也无法理解你一样。可是，我想成王能理解我，就算成王真的有意于大位，他也一定能理解我。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他也会像我一样安排好一切，只是他未来得及而已。

是，我无法理解，我也不想理解。成王不会泉下有知，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我不会在乎没了的成王怎么想，我只在乎有多少人给成王陪葬。

成王有你这样忠心的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魏王，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你不是一直想灭南召吗？苍南眼里现出寒意。

凤羽杉微微笑着，低声道：要是八年前有这样的机会，我真是求之不得，我一定大呼上苍保佑。可是八年过去了，我也历经生死，看着南召和大梁的纷纷争争，我对灭国屠城开拓疆土，也没有那么热衷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可是，天道无常，我苍南从不寄托于天道，只愿凭我一己之力再现天道，

好，那敬我们自己，敬成王。

敬成王！苍南猛灌了一口酒，看着西天的苍穹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