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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十一章(1 / 2)

何处正文11

“提前行动?你们打算提前进攻政/府官/员安全区了?”李/明夜问道。

“不,其他人现在还有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我刚刚接到了休斯顿地/下安全区的消息,他们探取到了nffa驻地中的情报,我们可以在起/义之前破/坏他们的武备力量。”里昂的声音中有难掩的兴/奋,“这个任务由我来完成,我打算带一队人进去,你和靳如果加入的话,我们就能像拿下火焰夜/总/会那样拿下他们的武备库。”

果然!

李/明夜嘴角的笑意微冷,但开口时的音色却轻柔依旧:“我很抱歉,里昂。我和靳有别的事要做,我们恐怕不能与你同行了。”

里昂静了一瞬,随后就道:“这没什么,你并不需要道歉,这并不是你们的义务。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再来一部手/机就行,谢谢你,里昂。”李/明夜才不跟他客气。

在稍微聊了两句之后,李/明夜挂了电/话。她一刻都没耽搁,一边把里昂的电/话内容说给了靳一梦,一边起身就走往关着那位台长先生的小包房。

华贵的走廊里弹痕宛然,硝烟尚未彻底散尽,李/明夜步履匆匆,三两句把里昂的电/话内容说完,话锋一转就道:“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我从头跟你说吧。”

“首先,召唤师所在的团队‘地狱火’选择了与另一阵营的角斗/士合作来完成契约。与此同时,根据里昂的话可以看出,其余角斗/士团队极有可能采用了不暴/露身份的方式加入阵营,这一点所引申出的可能姑且不论,这个行为在以后的历练中具有一定的可借鉴性。”

“其次,根据此次行动由里昂这一支人负责可以看出,反/抗军阵营的角斗/士与地狱火团队之间虽然有协议,但信任度并不高,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冒险深入nffa的驻地。”

“所以我可以得出一个可能性在五成以上的结论,里昂很有可能会在摧毁了武/装直升机之后被‘发现’,地狱火团队向反/抗军阵营的角斗/士买了一批炮灰和贡献度。这个可能我之前有预想过,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现在看起来我果然没有等错。如果他们使用这个方法,他们极有可能选择里昂,这里面或许有我们的原因导致的,但排除了角斗/士的影响之外,反/抗军土著选择里昂的可能也是最大的。”

“由于我们的帮助,里昂攻打火焰夜/总/会用时最少、消耗最小,攻打火焰夜/总/会和深入nffa驻地有一定的共通性……”

“等会儿。”靳一梦打断了她,“你在谈条件的时候就想到这情况了?”

“对于角斗/士来说,这是对抗类竞争模式,不同阵营的双方彼此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情,要完成我的契约条件,利/用土著是最安全的方法。如果土著做不到摧毁直升机,地狱火团队也可以浑水摸鱼和栽赃嫁祸。”李/明夜冷静地道。

靳一梦闭了闭眼,他想起了叽叽喳喳的比利、沉默寡言的子弹、豪爽大方的本……他蓦地生出一丝极其冰冷的怒意。

这一丝怒意在那个召唤师说出“互刷”这样的字眼时就已经出现过,但他忍住了。

而这一刻……这一丝怒意再度出现了。

本、比利、坦尼斯、弗兰肯……里昂。

他们确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不介意在这个夜晚永远闭上眼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应该死在一些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中、冰冷无情的算计里!

那都是一些值得尊敬的战士,他们如果真的要死,也应该死在沙场之上,为自己的信/仰而献出生命,定格成豪迈而无悔的姿态。

靳一梦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动容的人,他甚至不算个好人,他手中血/腥无数、杀/戮无算。但他确实容易被那些执着于光/明梦想的人打动……他喜欢看着那些人怀着最美好的期待,耀眼地燃/烧成最夺目的样子。

因为得不到,所以羡慕。

因为羡慕,所以希望成全。

但是这个冷酷的世道,总是很容易把那些美好的东西……活活砸碎了给人看。

“你既然已经知道会这样了,你还这么做?”靳一梦尽可能冷静地问了一句。他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了,他无法说服里昂,更不可能拆李/明夜的台,于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加令人愤怒。

“当然除此以外,当时我还预想了很多可能,比如‘转轮’、‘狂沙’这两个团队经不起贡献度的诱/惑;比如地狱火团队想到了方法自己摧毁直升机;比如他们觉得实在不划算干脆违约等等……如果这些情况发生,我确实无法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那我就会在这里等到一点半。”李/明夜顿了顿,侧头端详了他一眼,“你在怪我?”

靳一梦没有回应。

“这真有/意思,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可怪我的。我确实需要‘他们摧毁武/装直升机’,并通/过这个事情来尽可能地推进隐藏团队任务的进度,所以我必然会提出这个条件。我无法控/制对方以哪种方式来完成我的条件,我只是对此有所猜测并提前做好准备,而这些猜测的基础是我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你的愤怒居然是针对我的逻辑思维能力?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李/明夜嗤笑了一声。

“这和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有什么关系?”靳一梦冷笑道,“老/子就是觉着……你可真是个角斗/士。”他讽刺地嗤笑了一声,“你天生就该当个角斗/士,根本就不用经过什么狗屁试炼,你就是一副角斗/士的做派了。”

李/明夜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脚步一顿,蓦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毫不停歇地继续走了下去。

走廊中灯色变幻,她走的很快,脸侧被气流带起的发/丝拂过她嘴角强/硬抿直的弧度:“我曾听过一句话——卡珊德拉预/言了特洛伊的毁灭,所以特洛伊人认为她带来了毁灭。我曾经以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个蠢货,现在这件事发生在我眼前,我才知道这居然是一句真/理。”

特洛伊木马梗靳一梦还是知道的,于是他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卡珊德拉?别逗了,你是献上木马计的奥德修斯。”

“那你是特洛伊人吗?还是希腊人?”李/明夜站在了关/押台长先生的小包房门口。她握着门把手并没有推门,而是回头看着他,眼神嘲讽,“你谁都不是,只是个路人。你不是反/抗军,也不是nffa,更不是生活在这个宇宙里的人。你站在道/德制高点和他们的立场上指责我之前最好先想想这个……别在这儿跟我追求正义和人道主/义。‘战争’和‘死亡’不存在正义和人道主/义,它们只是两个性质单纯的名词,任何附带的形容词都是被人强加上的诋/毁或是粉/饰。”

由于二人的对话都是发生在团队频道的缘故,李/明夜的口/唇没有任何翕动,她只是冰冷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于是那张娇/嫩精致的少/女面容就更显出一种摄人的锋芒。

靳一梦有些诧异地发现李/明夜真的生气了……鉴于女人的怒点经常会比较莫名其妙,他决定先不说话。

“我来告诉你我在来休斯顿的路上查到了什么。为什么清除日拯救了美国?原因很简单,因为清除日之前的美国,低收入人群过的比中产阶/级还要好!他们可以住免费低收入房和宾馆,如果低收入房住满了,他们每个月还可以领租房券,政/府甚至规定了最低房租。他们去超市购/买生活所需可以使用食品券,生一个孩子每个月都能领补贴,去医院可以赖账让政/府买单。所以他们为了保持自己处于‘低收入人群’的标准,刻意地不工作,尽可能地繁殖。这里是低收入人群的天堂。在这个宇宙,美国是最发达的国家,全世界的穷人都来到了美国,然后直奔福利局。”(此处基本摘自美国某些州的低收入人群福利政策)

“而与此同时,真正支撑这个国/家的中产阶/级呢?他们不敢生孩子,因为他们的产假很少,生孩子意味着女方可能会失去工作;他们每年要交大量的税,用来供养隔壁那些无所事事晒太阳的低收入人群……他们一旦暂时失去工作,享受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低收入补贴’时,却发现原来做一个穷人是这么轻/松,所以他们也加入了穷人的行列。在美国,救助站里的流浪汉与政/府房/中的穷人背着爱马仕,中产阶/级在考虑要不要买一个蔻驰。那些低收入补贴,实际上是政/府搭建给遭遇一时意外的中产阶/级的避风港,但它创造了一团巨大的癌细胞。政/客们为了选票,甚至不敢轻易地将病灶剜掉。”

“社/会的进步需要切实的贫富差距,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更需要穷人的物质水平处于社/会底层,这才能满足那些付出更多努力的人的成就感和优越感,也能够刺/激穷人去创造经济价值。清除日政/策的本质是新国父试图把颠倒错位的社/会结构纠正,所以它被通/过了,甚至得到了拥护。”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宇宙的人说‘清除日拯救了美国’,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清除日是正确的,更是正义的。”李/明夜极其尖锐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正义是什么?正义是当前情况下大多数人的利益!所以中世纪焚烧女巫是正义的,教廷烧死布鲁诺是正确的,正义和正确与否,只取决于立场。你站在里昂的立场指责我是个‘天生的角斗/士’,但你别忘了,我根本就没有必要站在里昂的立场为他考虑。我的立场是隐藏团队任务,这个任务甚至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可能存在的拖我后腿的行为。如果你不乐意让我用角斗/士的方式挣这笔钱,getthehelloutofhere!”

很少有人能用一个仰视的角度表现出这样的压/迫感,但李/明夜显然可以做到这一点。她的面容冷漠,眸利如刀,显露/出某种发自本我的愤怒,令人几乎无法直视。

她是真的在生气……这怒意是如此的强烈,像是喷薄而出的岩浆,恨不得把她面前的人化成灰。

——靳一梦突然明白,她究竟为什么生气了。

这短短几个小时,他们互相提防,也互相下过杀手,彼此都差点死在对方手上。然后他们并肩作战,站在同一个立场,面对共同的敌人。

生死之托与短短几个小时,催生出来的交情可能是浅薄的,因为时间太短……又可能是极其深刻的,因为性命交关。

所以他可以容忍那个召唤师,却质疑李/明夜的凉薄。

所以她不能容忍他的质疑,这就像是……背叛。

在她指点他未来道路时,她或许是把他看做战友,而现在,她把他看做一个逃兵。

靳一梦其实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对错,只不过是一个感性与理性的冲/突,是一个道/德观与价值观的碰撞。

平心而论,李/明夜办的事儿确实不怎么地道……但他觉得他应该道歉。

李/明夜转身打算进门,靳一梦没来得及多想,直接抢上一步,把她连手带门把地给握住了。

“对不住了,之前……”

“你不用道歉,我并不是生你的气。”李/明夜打断了他。她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就像她的声音,轻柔而甜/蜜,然而却融入了冰冷的毒。“真正让我生气和失望的是我自己……我居然险些认为,你可以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

靳一梦极难得地被一句话钉在原地,一时怔愣,连如何回应都想不出来。

他确实不了解李/明夜的过去,但他感受到了这一句话的分量和温度。

这句话像是一大团扑面而来的雪,你并不能确切地了解它的结构和来处……但你知道,这是冷的,冷的简直要烧起来。

气氛一时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明夜拨/开了他,手上施力拧开了门把,毫不停留地走进了包房。

.

一小时后,十级官/员安全区。

其实此处说是驻地,实在是略微有些不恰当的。这个地方在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处小型公园,只是其绿色植物与公共设施实在不算太丰富。在如茵绿草与花木扶疏之中有一方凸起的丘陵,一半是盈盈碧涛,另一半则是一个有些像地/下防空洞入口的水泥通道,被两道十分厚重的大门关死。

但实际上,在这道大门之后,是一个位于地/下的多重地堡。这个地堡足有十几层,由防爆混凝土建造,其中装有最先进的发电系统、地/下取水系统、空气净化系统、水净化系统、垃/圾处理系统等等用于生命维持的先进科技系统;有24/小/时不间断的安保系统、武备库、地/下一层有大面积停机坪(可露天);这里还有有图书馆、电影院、游泳池、咖啡馆、酒吧和卧室……从理论上来说,不论世/界/末/日以任何形式发生,生活在这个地堡中的人都能奢侈地活上至少十年。

——什么是奢侈?

奢侈就是用绝大多数人能够生存一辈子的资源,来渡过少数人生命中的一夜时间。

武备库中,七八道内里穿着军队制/服、外罩全副武/装的健壮身影正在忙碌地进行一些破/坏工作,他们静悄悄地将那些军火装备中比较重要的零件拆卸并毁坏。武备库的角落中隐藏着几具同样全副武/装的尸体,这是他们变装潜入时留下的成果。

与此同时,地堡的中心控/制室中,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男人翘着腿坐在转椅上。他的面前是满墙壁的小型屏幕与极为复杂的控/制台,他的身边是几个目光呆滞地坐在转椅上的男人,而他正喝着一杯咖啡。

这个男人是菲奥娜所在的角斗/士团队“地狱火”的一员,也是这个团队中几个没有暴/露无影者身份的成员之一,这几个成员作为雇/佣军加入了政府军。

他凭借自己的催眠技能,争取到了轮班看监控的机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会是一个比较轻/松的活儿。

“这些反/抗军真是太慢了。”男人在团队频道里极其不爽地抱怨道,“直升机什么时候才能被摧毁?别忘了时间,我可不想被抹杀!那个小妞开出的违约价码实在是太高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菲奥娜冷笑着道,“如果被那个小妞俘虏的是你,恐怕你只能光着屁/股归队了!”

“他们才刚进来不到五分钟,别太心急,削弱政府的武力也是我们和另外两个团队的契约之一。”另一个较为稳重的声音在团队频道里打了个圆场,“停机坪那边光凭这些反/抗军是进不去的,米罗、菲奥娜,你们去帮他们一把;达斯,注意关闭警报。”

停机坪的入口是虹膜锁,能开门的人自然比较位高权重,让其自己来开门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虹膜锁这玩意儿,也不是随便挖个眼珠子或者割个头就能打开的……失去活性的眼球没有光反应,高精尖科技大门不至于分不出活人和死人。

但是在爆破专/家米罗面前,这道/门并不算太难开。在成为角斗/士之前,此人的绝技是用各种炸/药剥瓜子,在成为角斗/士之后,他可以用精神力凝聚出任由他掌控的炸/药,而菲奥娜的感知可以保证他在炸门缝时不至于被人发现。

达斯百无聊赖地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下。这年头的安保系统,中心控/制室权限大过天,地堡的墙壁经操隔音又好,别说让米罗玩点儿小炸/药了,一帮子嬉皮在你头顶蹦一夜迪,你一样半丝不会察觉。

他手边立着一个ipad,屏幕上是有关清除日的电台直播,一个磁性的女声正在播报着全国各地的情况。然而就在此时,这女声骤然一停,屏幕黑了。

“嗯?”达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

屏幕又亮了,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是abc休斯顿直属电视台大厦中的新闻演播室。简洁利落的设计,雷厉风行的装潢,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后头是黑/暗的大屏幕,清冷而严肃。

这是本宇宙土著看惯了的场景,但与平时不同的是……画面上的人。

画面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年近五旬,穿着皱巴巴的昂贵西装,一头一脸的冷汗黑灰,看起来非常狼狈。他脸色青白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想挣扎又不怎么敢动弹。女的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亚洲人,衣服搭配不堪入目,演播室的光打的足,于是她的素颜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模糊和苍白。

她姿态非常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看转着一把格/洛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手/机。她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晚上好啊,各位观众朋友……这是一个与平时不同的夜晚,不是吗?”

“whatthehell……”在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和达斯一样,在心里或口/中念出了这一句话。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这三个问题中,前两个毫无意义,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但我相信你们都想知道答/案,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她说到这里,突然歪了歪头,视线转向了镜头之外,“一切都搞定了?……很好,谢谢你们的帮助,亲爱的。”

下一刻,她的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容,大笑着对镜头之外开了几枪。剧烈的枪响之中,夹杂着模糊而凄厉的尖声惨叫,另一张椅子上的男人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近乎痉/挛地挣扎了起来,满脸的惊恐和绝望之色。

这真是一场吸引眼球的秀,哪怕是好人,都不会在这一刻关掉电视或者直播的……荒诞、猎奇、疯狂、血/腥和刺/激永远更加吸引人,少数心软善良的人没有直面真正的暴/力,被折射后的恐惧憎恶无法压下人类天性中的好奇。

“今夜,是一切犯罪行为都合法的清除日,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给你们奉献一场精彩的表演……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人在想,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这么做?为什么他们做不到?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我先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绅士……嘿,有点儿礼貌,奥古斯托先生,笑一笑好吗?”她咯咯笑着把枪口转向了男人,男人顿时一个哆嗦,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你可真帅,先生。”她夸奖了这个男人一句,“奥古斯托先生是本地abc电视台的台长,我能出现在这里,多亏了他慷慨的帮助。当然,仅仅是他的帮忙还是不够的,至于原因,我想你们中的少部分人已经知道了……”

“在前六个清除日,人们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暴/动游/行,但每当他们想/做出一些真正大事儿——比如炸毁一两个水电站、地铁站、政/府机/关大楼的时候,他们就会神秘地消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她指了指头顶上方,笑容诡秘到天真,仿佛分享一个秘密时的喜悦,“因为……每一个街头和角落里,无处不在的金属眼睛。”

观看这一场秀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专注,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些隐秘的规则、无言的默契、最后的界限,即将被彻底打破。

“‘一切犯罪行为都是合法的?’”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突然大笑了起来。苍白的灯光模糊了她的五官,于是这个笑容有一种力透纸背、极其清晰的疯狂,令人颤栗,“不不不……我天真的观众朋友们,过去的六个清除之夜,你们从未有一刻能真正享受合法进行一切犯罪的权/利……”她笑声骤停,但笑容不减,声音却压低了,犹如呢喃细语,“除了……今夜,和那些眼睛复明之前的每一秒钟。”

.

达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在下一刻变成了现实。

“该死!”一个团队成员在频道里绝望地叫道,“土著决定出动直升机了……”

abc休斯顿直属电视台距离此处太远,nffa即将要应对今夜反/抗军的攻势,政/府希望屏幕上那个女人尽快闭嘴——这三个原因使他们不可能在此刻派遣地面部/队制止这一场煽/动人心的演说……所以直升机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他们想立刻摧毁这一场表演,展示未褪的强/权和控/制力……这个想法很好,但对地狱火来说,情况就不是非常友好了。

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一旦超过,就是一个全员抹杀的结局。反/抗军还在武备库中,特种部/队已经接到命令开始集/合和分/派任务,接下来一个小队会奔赴停机坪……事情在一瞬间就变得令人绝望,他们犹如在悬崖峭壁的边缘摇摇欲坠,然而山风劲吹,下一刻就会坠入无间地狱。

怎么办?

怎么办!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一时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停机坪外,大门将将欲开,米罗突然一把拉住了呆滞的菲奥娜。这个男人急促地深呼吸了几下,拍了拍菲奥娜的脸:“菲奥娜?菲奥娜!”

“米罗!”菲奥娜回了神,全身颤/抖着,眼泪在一瞬间涌了出来,“来不及了……时间来不及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我……”

“听着……听着!”米罗突然吼了她一句。这个男人虽然顶着个爆破专/家的头衔,平时却是个温声细语、沉默寡言的人,但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只狂怒的狮子,“我们必须完成契约,所以注定是要被发现的,我们都完蛋了,土著一定会查监控,被发现背叛阵营之后,我们主线任务就会失败,失败罚款也足以让我们团队被全员抹杀……”他语无伦次地说到了这里,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还笑了笑,“我把我所有的塞斯都给你,你应该能撑得过罚款……别太感动,这本来就是我打算借给你让你升级舔食者的。”

“米罗?”菲奥娜有点愣,继而就觉得胸口的徽章一热,收到了足足六千多的塞斯。

“赶紧走吧!愣着干什么?你这个蠢货!”米罗用/力把她向通道方向推了一把,“等着被我炸死吗?还不滚?”

菲奥娜被这一推推的跌坐在了地上,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让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分明。

米罗最后对她笑了一下,用/力推开大门走进了停机坪,随后把门关上了。他的长相并不算英俊,但他的这个笑容却非常耀眼,像是有一道光从中迸发出来,映亮了那普通寻常的眉目。

这一幕被模糊的泪眼收入了菲奥娜的脑海中,在从今往后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鲜明和灼重。

——你从来都不爱说话……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米罗……

菲奥娜陡然回过了神,跳起来疯狂地向地堡出口奔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nffa的追杀,所以她还需要战斗,失去了防弹衣的肉/体无比脆弱……但是她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活下来,她不能辜负米罗的决然赴死!

这段钢铁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是那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她印象中那从容到傲慢的亚洲女人,此刻正癫狂地大笑着,这个笑容像是烧红的烙铁,直端端烙在了菲奥娜的视网膜中。

身后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这是那个守护着她的男人最后的绝唱。

菲奥娜抬头看着那个屏幕,眼里迸发出最彻骨的恨意,犹如地狱业火,能够焚烧世间的一切。

“我会找到你的……我早晚会找到你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

无数个屏幕上,那煽/动人心的演说一刻不停地继续着。

“真正的恶/徒们,我释放了你们,你们可以在那些眼睛睁开之前尽情的狂欢,点燃这个夜晚,行使新国父赋予你们的权力——没有束缚、没有监控、没有管/制……不用担心武/器超出规定,不用担心十级官/员保护政/策,不用担心你们会无声地消失——我还在这里,所以现在的你们是自/由的,这个世界是真正平等的!”李/明夜话锋一转,高/亢激昂的声音压低了,变得轻柔悦耳,“至于其他人……我有一些话想问你们,你们最好认真地听着,然后好好地想一想,在心里回答我……”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手肘靠在桌面上,双手指尖对叠抵住了鼻梁。她脸上的笑容也变了,显露/出一种兴致勃勃的好奇:“你们害怕清除日吗?你们怕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们关门闭户,躲在了家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瑟瑟发/抖地渡过这个夜晚……其实你们自己也知道,那些在外界游荡的清扫者,基本不可能闯入你们的家中。但是你们依然在害怕。你在怕什么?你在怕谁?”

她的话语停顿了片刻,引人忍不住顺着她的话继续想了下去……每个人都被勾出了思索,以及那真正令人颤栗的答/案。

这明明是一场独角戏。

却又像是……以整个城市作为背景的舞台剧。

每个人都被拉上了这个舞台……清除日之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我怕的是……”一些电视前,有人忍不住低声回答了,“昨天和我吵架的邻居。”

——“和我合租的租客。”一个女孩颤/抖着说道。

——“住在我家附近的下属……”一个颇有领/导风范的男人恐惧地吐出了一口气。

——“我楼上那个脑子长蛆的泼/妇。”一个美貌的女人咬牙切齿地低咒。

——“被我儿子划了新车的朋友……”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男孩。

——“我的弟/弟,他欠了我一笔钱。”一个面容严厉的中年女人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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