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何温柔还有五天结束实习，上周末就是最后一节课了，教导主任、学科主任把她叫去了校长室旁边的小会议室。温柔知道，这一个多月的努力，该有个结果了。

“来，何老师，坐。”

进去之后就看见校长坐在正当中的位置，和蔼可亲笑看着自己。

“校长，主任。”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这就好像群体面试似的，很多个考官排排坐，都盯着你一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儿压力，动作也不那么自然了。

何温柔和小八卦是一起来的，按理说两个人的试验实习时间是一样长的，这会儿走也应该是一起走的，可这间屋子里并没有半点小八卦的影子，她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小八卦说的。

“何老师，这个月在咱们学校感受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可以。”这是真话，自己没碰到什么难搞地学生，“大家都很乖，讲课的时候没什么阻力。”

“那就好啊。”说完这话，校长端起他的茶杯，拿着瓷盖在杯口碰了两下，在腾起的水雾中抿了一口热茶。

语文教学组学科主任说：“何老师不错，据说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你，我们看了你的在校成绩，年年都能拿奖学金。”

校长眼睛睁得大了些，好像听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消息。

“哦？是吗。”

一番寒暄、吹捧，才终于讲到重点。

“那何老师毕业后有没有考虑过去哪个学校？咱们三中建校历史也挺长的，是个好环境，你觉得怎么样？”

“……”果然如此，何温柔只能实话实说，“其实还真没考虑过，做学生时就考虑学生该做的，做老师时就考虑老师该做的。我还有一段时间才毕业，也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所以……”

校长和几位主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还是自己现在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开口，才把话接了下去。

“按理说呢，三中现在是不缺教师资源的，但你在校成绩和实习表现都得到了老师学生的认可，学校这边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锻炼锻炼你，留下对你来说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这话说的就很微妙了，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把学校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何温柔能感觉出来，如果校长没有在教导主任开口的时候挺了挺胸，她还不一定这么快想到。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但是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专注于报告和毕业论文，感谢您们抬爱。”

谈话就此结束，普普通通，算不上愉快。

何温柔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小八卦在收拾东西。

她先打了招呼：“早啊。”

“早。”

小八卦回应了自己，可是有气无力，表情看上去像是受了重大打击，时不时‘抽筋’地嘴角又像是再对周围人说：就这？

何温柔猜她大概比自己更早知道了去留，结果应该不太好吧。

她一直不是一个藏得住事儿的人，何温柔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了解了，哪怕能忍个一二分都不至于俩人不认识的时候就心直口快地说出她的‘推理’。

沉默了没两分钟，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愤懑地说：“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让我留我还不留呢！2班都是什么……”

“嘘……！”何温柔给了小八卦一个噤声的首饰，指了指门口，希望她能明白，时间虽然早，但是随时有可能有其他老师进来啊。

小八卦明白，直归直，但她不傻。

“管她呢，反正都要走了，要我说，谁在2班都留不下，太能折腾了，说什么都没用。”

“就当是经验吧，以后再碰到就知道怎么解决了。”除此之外，何温柔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嘁……”小八卦翻了个白眼，“找你谈话了没？是留你吧？”

“……”

“行，懂了，我就说么，学校一开始就打算着留你。”

不否认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但被人当面讲出来，就产生了一种有后台、占了对方便宜的感觉。

“那说给你分哪儿了吗？还是继续带高一的语文课？”

“我跟学校说了要再考虑考虑，都不一定呢。”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正正好刺激到了小八卦，原本酸溜溜地‘暗讽’彻底变成了‘明嘲’。

“行了，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你一个……”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教2班某一学科的老师，看样子这些天和小八卦已经认识了，推开门后对着小八卦打了一个响指，说：“收拾好没？捎你一程，我跟体育馆负责人约好时间了，再晚要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这就走。”

小八卦走得时候，看都没看一眼温柔，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挎起包，像一只骄傲地孔雀，昂首挺胸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