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婆子上前，先是用热水将她满头的冷汗抹去，又给她擦干净了手，这才将饭端到她的面前。

“我，我自己来。”李晓兰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过了碗筷自己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香，牛婆子心里也高兴，就坐在炕边与她说话。

“上午你爷爷和村长去了趟老李家，把你爹娘骂了一顿，应该能老实一阵子了。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去了，省得看到他们那副糟心的样子心里不痛快。”

李晓兰从饭盆中抬起她那大饼脸，震惊的看向牛婆子。

李晓兰震惊的是，这素不相识之人竟能够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却不曾想牛婆子想歪了，以为这孩子吓着了，赶紧安慰她。

“村长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再不听劝咱就到公堂上去走走。哎哟，我这老婆子跟你说这些干啥……反正就一句话，你别怕，什么事有我和你爷在呢！”

李晓兰一句话没接，只喏喏的“嗯”了两声，又讲那大饼脸埋进了饭盆里。眼泪水大颗大颗的往里面滚落，吃进嘴里的饭菜也不知道是咸的还是苦的。

这时候老牛头在外面喊了一声什么，牛婆子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她发誓，等自己好起来一定会治好牛奶奶的病，一辈子当亲爷爷亲奶奶般的孝敬他们。

李晓兰身体不济，吃过饭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过去的，还是因为气息喘不匀晕过去的。

李家此时闹得不可开交，李父动手打了李母，说她做啥不知道隐蔽些，如今闹到了老牛头一家去，那老牛头是好惹的人吗？！

李刘氏哪里肯受这窝囊气？当即就跟和老头杠上了。说没有他的授意自己哪里敢干出那些事儿？甚至还攀扯到当年那一庄秘事……

李父怕隔墙有耳，还没等李刘氏家话说完，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李刘氏没稳住，一个踉跄，脑袋正好磕在了炕沿上，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一天接连被打了两次，李刘氏的脾气也上来了，鬼吼鬼叫着要将李涛给掐死。老两口闹得村子里鸡叫狗吠的，不可开交。

李有发本来就被这一家子给气得脑壳子疼，好不容易躺到床上想着眯缝一会儿，结果又给他闹这么一出。

第二天一早，李涛家的闹剧都还没结束，还有些偷懒不干活的妇人正偷摸着躲在大草垛子后面瞧热闹。

李晓兰在公鸡刚刚打鸣时便睁开了眼睛，几乎算是睡了一日一夜了。

牛婆子听到屋里有一点动静赶紧进来查看，眼睛下面全是乌青乌青的眼袋，显见得根本没睡好。

李晓兰心生愧疚，想着自己在这里老两口定然是休息不好的。如今自己的身子也稳定些了，就别留在这里麻烦人了。

等吃过早饭之后，李晓兰找了个机会才问，“牛奶奶你跟我说句实话，昨日看病和药钱到底花了多少？我手头还有二两，我先还你们。”

牛婆子脸色一沉，给老伴儿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