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是被秦厌亲自领回去的。
她全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她知道秦厌最烦被人打扰,但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在这青屿山上唯一的监护人。
秦厌的灵兽是一只上古乌凤,年纪比这青屿山还要大。
听说在它还是一个蛋的时候就黏上了秦厌。
后者没有耐心孵化它,它就自己把自己孵出来了,又自己把自己从幼鸟养成如今这个体积。
脾气随主人,同样暴躁的要命。
平时江清越根本不敢靠近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它,被它活吞了。
秦厌一言不发的把她拎到乌凤的背上。
一路飞回静峰,他一句话都没讲。
江清越知道他气的不轻,毕竟自己的徒弟偷偷跑去升阁找炉鼎不说,还差点和炉鼎打起来,最重要的是,她还打不过……
最后还因为害怕挨打用千里传音和他求救。
这事搁谁都会被气的不轻。
江清越好几次都想开口道歉的,但看着秦厌清冷欲绝的背影,她又害怕的默默闭上了嘴。
算了,多活一刻是一刻。
她可不想被秦厌直接从鸟背上扔下去。
乌凤的羽毛很硬,坐在上面有点扎屁股,江清越好歹才忍住,没动。
这种时候就应该尽量将存在感缩到最低。
回到静峰后,秦厌把她带去了清秋泽。
清秋泽的名字听上去听风雅,但这里鸟不拉屎,连树都是黑的。
不是说这里没灵气,相反,这里的灵气是整个青屿山最充沛的地方。
之所以这么鸟不拉屎,连植物都不敢长,还不是因为有秦厌这个活阎王住在这里。
连植物都怕他,足以可见他有多可怕了。
乌凤乖巧的在后面躺下,翅膀收起来,蜷缩着睡觉。
有了秦厌这个活阎王在旁边做对比,上古凶兽乌凤也显得乖巧可爱了许多。
秦厌倒了杯茶,慢品。
他一直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所以江清越也看不出他此时到底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还是生气。
也不敢吭声。
一杯茶喝完,他把杯子随手递到乌凤嘴边。
乌凤一张嘴,吞下去,连咀嚼都没有,直接咽了下去。
乌凤不挑食,吃天下万物,当然也包括人。
江清越吓的一哆嗦。
她下意识的把秦厌这番举动悟成了警告。
他肯定是在警告自己,如果她再不听话,他就把她当这个茶杯一样,喂给乌凤。
江清越腿软了,腿一软就站不住了。
跪趴在秦厌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师尊,越儿错了,越儿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哭一边抹泪,“越儿只是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所以才会让那些同门的师侄们葬身于妖兽手下,所以想变强,想做到能够有能力保护他们,才会去升阁的。”
这句话倒不全是假话。
她的确还在内疚,也的确因为那件事的发生而想过要变强。
秦厌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脸上,但相比之前稍微有了点改变。
可能是活的久了,所以感情也淡薄了。
江清越总觉得秦厌这个人毫无感情起伏,也只有在想起他的那个白月光时,才会稍微有点温度。
他垂下眼睫,青葱细长,带着凉意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低声问:“你也觉得那次的事情是你的错?”
江清越有内疚,但她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那些同门明知道她连筑基都没过,却还是道德绑架让她去当这个诱饵,明摆着是想让她去送死。
她也的确用尽全力为他们争取了这么久的时间,几乎是拼上了性命。
如果不是秦厌送给她的发簪,可能她现在已经成了那些妖兽身上出现巨人观的残肢了。
错的是江涂灵,如果不是她自负离开,惊动妖兽,那么他们的部署也不会失败。
“错并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