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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玫瑰之名(1 / 2)

海因娜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城堡花园的某棵橡树下,价值连城的布料缠裹着纤细的腰身。她披着头纱,手捧鲜花。纯白裙摆上,金线勾勒出一层又一层茂盛而反复的玫瑰纹样。

远处是蒂勒尼安海,赤色朝阳从海平面升起,金红与生机之绿交缠在一起,就像她和乔鲁诺那样。

温驯的海风牵起她的裙角,在二人之间打了个旋,转而托起少年的袍袖。

袖下的那双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高山之巅最为纯洁的冰雪,找不到半点瑕疵。

他举起玫瑰之冠,袍袖又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垂下,露出天生修美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

流水般的丝袍之下,那具挺拔完美的身躯是神明的恩赐。骄阳攀附上乔鲁诺灿若流云的金色发丝,一种难以描述的旖旎倾泻而出。

“试一试婚纱,喜欢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海因娜“咕”一声捂住了脸,傻笑着躲避对方的手,像一只扭来扭去的毛毛虫。

少年不由分说,将女孩拦腰抱起放在秋千上。他自己站在她的身后,说是要帮忙推。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乔鲁诺的手居然直接从后面伸向她前胸那片柔软之地。

“你不是很喜欢摸球吗?我现在可以摸回来吗?”他叼住了她的耳垂,低笑了一声,宛如蛊惑人心的海妖。

“你说什么什么球?”海因娜内心的气球倒是被放飞了,吹哨子那样尖叫着,脸上红得像云霞,说话也开始结巴了。

“扑扑”两声,一双金色猫耳朵弹了出来。

“我就是先前那只猫啊,之前你对我动手动脚,”他嘴上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甚至越来越过分,“现在,我来讨债了。”

“别这样,我们才十四五岁呢。”

“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成年了。”

海因娜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心一横,立刻回过身将乔鲁诺的脸颊捧住,对着他的唇瓣张口就啃。

他的吻柔软又香甜,就像被晒化了的榛子巧克力。

女孩将一切仇恨与纠结都抛入这片骄阳照耀之海,宁愿永远与少年沉沦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太阳坠落,永夜降临。

潮水拍打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海因娜猛然睁开眼,冰凉的海风扑面而来,低下头,深黑波涛贪婪地舔舐着白骨般的崖岸。

她看到了自己悬空的脚尖。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此时此刻,她双臂高举于耳侧,双手被重重铁链捆住了,

抬头望去,树枝的影子在夜色中摇摇晃晃。

女孩明白了,现在的她被铁链吊在悬崖外,而铁链缠在崖顶的某条树枝上。

“乔鲁诺。”海因娜艰难开口,发出的声音干涩如卡带的录音机。

“我在。”背后传来熟悉之声,她这才发现,少年的手与自己的手捆在了一处。

二人背靠背,共同被吊在几十米高的悬崖边,头顶是寒铁打造成的坚固长链,脚下是数不清的尖利灰石。

“终于醒了?”头顶传来男人的笑声。西西里的洛雷托摘下了易容的胡须,用衣领擦掉了眉毛上的粉。

“是你。”女孩快速思索着,联想到复活节假期被抢劫的遭遇,突然明白了一切——吊他们的人是派对上的服务生,同样也是那个不堪一击的劫匪。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就不绕弯子了。”

洛雷托伸手推了推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树枝。

铁链带动二人的身体,随着树枝的震颤左右大幅度摇摆着,宛如被单薄丝线挂起的虫茧,随时都可能坠落下去。

“奈格罗尼的死,跟你们中的哪一位有关系?”男人掏出一把小刀,作势要斩断树枝,“回答慢了,两个人都得掉下去。”

“凭什么找上我们?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初中生。”海因娜心中一凛,“奈格罗尼是科学课老师,失踪了两年,警察什么都没说,怎么你就断定她死了呢?”

“奈格罗尼神秘失踪,现场只留下一具猫的尸体。”

“两年后,我才发现,猫的尸体不见了,原地出现了中年女人的骸骨。”洛雷托用手将反弯的树枝压得更弯了,也许它下一秒就会因为支撑不住而折断。

“真的很奇怪。一个不受重用的干部,甚至连因为利益纠纷与同行结仇的机会都没有,最终却死于他杀?谁有动机杀这样一个失败的女人呢?”

也许是并不打算放过二人,男人直接将组织的事务讲了出来。

“我调查了奈格罗尼的过去,教书十几年,她养成了一个变态的习惯,”洛雷托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给成绩优秀的学生服用毒品,看他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女孩问。

“我调查了那些堕落者,他们要么死,要么活得像只蛆虫,根本没有什么能力杀掉奈格罗尼。”

“目标缩小了,我开始调查你们这届学生。”

“于是,我又试探了你,海因娜·乌纳,”男人直接坐在了树枝上,故意要将其压断,“准确的说,是试探了你们班的所有人。”

“只有你,面对劫匪表现得像一个受过训练的武者,这并不正常。”

“当然,还有乔鲁诺,他鬼鬼祟祟的,居然在闹失踪,这也不正常。”

树枝发出“咔咔”的声音,绿叶落在了海因娜脸上,她摇头抖落恼人的叶片,呼吸开始逐渐加重。

“我的推理如何?很精妙吧!”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也称得是推理?”女孩言语间带着嘲讽,“证据都没有,都是瞎猜测罢了。你说乔鲁诺失踪,其实他是去郊区教会的养老院当志愿者了。”

“你动脑子想想看,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绑我还情有可原。”她继续大声说道。

“是吗?你的意思是,奈格罗尼的死跟你有关?”

“乔鲁诺,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没有立刻回答提问,而是低下声音,对背后的少年表达了最后的歉意,“虽然不能保证你毫发无损,但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你的生命,哪怕是算了。”

哪怕是她死去。

至少,得把乔鲁诺拉上去。

她不能连累不相关的人,尤其是他!

海因娜根本无法想象,他因为她犯下的罪被人杀死。她不想看到他美丽的身躯沾上鲜血。

如果情况糟糕到了极点,他们俩必须掉下去,那也至少要让她垫在下面。

“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海因娜,”一阵沉默过后,乔鲁诺突然缓缓开口,语气无比平静,“我们都会活下去,一定能找到方法活下去。”

“不,你得活下去,我无所谓的是时候跟你告别了。”

她活着或是死了有什么区别?即使侥幸存活,她也得开始筹谋复仇,隐姓埋名,销声匿迹,与熟悉的过去做一个告别。

女孩早在几天前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抛弃掉那个旧的自己,抛弃掉曾经的一切,了无牵挂,离开所爱之人,独自面对庞大的组织,走向黑暗的复仇之路。

“我再问你一遍,奈格罗尼的死,是否跟你有关?”见无人应答,洛雷托压下心中的不耐,重新问了一遍。

“我知道凶手是谁,我和那个人很熟悉。拉我们上去,我就告诉你真相。”

“找出真凶是有奖赏的吧?不是为了死去的干部,而是为了嘉奖除掉组织的敌人。你们首领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海因娜努力争取着每一点机会。

“难道说,凶手是一个替身使者,能把人变成猫?”男人没有按照她的要求拉他们上去,站在悬崖边没有动作,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年,伊莎贝拉忙着调查组织,只给海因娜留了一些蛇莓和叶子,很少出现在她家。

如果伊莎贝拉的能力暴露给整个组织,就会被揪出来,然后被杀死。

“你先拉我们上去,我就告诉你真相。”女孩没有对洛雷托的猜测立刻表示肯定或是否认,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要求,“我们可以谈谈。”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男人依旧没有拉他们上去,“刚刚已经给了你机会回答,你没有说。你是在包庇——这个替身使者不是你,就是你的同伙。”

“你没有活路了,我不想花时间听你满口谎言。”男人举起匕首,向缠绕着铁链的树枝走去。

“假如真凶是你,我正好替组织除掉隐患;假如真凶不是你,真相将由我自己一点点挖掘出来。”

“你放心,你死了,我就去搜查你家。我不急的,可以慢慢来,等寻找到足够证据,能证明我找到了杀死奈格罗尼的真凶,组织就会嘉奖我。”

洛雷托挥舞起匕首,一下一下劈砍着树枝方才被压崩裂的地方,发出骇人的巨响。

不!海因娜心中充满了绝望,她已经做好掉下去的准备了。

“乔鲁诺,我会垫在你下面,你——”

“海因娜,”少年打断了女孩的话,声音坚定有力,“还记得寄居蟹吗?你在沙滩捡起的那只。”

“什么?”

“当时,我看到了沙滩上的你,很想与你接近,”海因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仿佛看到了他动人的微笑。

“我拿起你送我的瓢虫胸针,它居然变成了寄居蟹,最终爬到你的脚下。”

“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掉下来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方法,你必须脸朝上,我会保证你后脑不被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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