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二十多天总算过去了。人们刚松了口气,马上迎来高温天气。
戈卫急忙见火:“糟糕了”
“怎么了?”火忙问。
“洛通说天灾后高热会有瘟疫!”
火看着天空的太阳:“控制瘟疫的办法准备好了吗?”
“已经下令全面防范,城关已经关闭。我下令不许一人一物进入城关,洛通带人采集草药,今天开始所有人开始喝药预防。米米亲自负责检查各处防范情况”戈卫说。
“其它地方通知了吗?”火问。
“预警营已经火速通知各地,按照事先制定的预案执行,不过我担心各地头领对瘟疫认识不充份,防范不能认真执行”戈卫说。
“这个担心很必要”火认真思虑:“这样……这里交给米米负责,我和牛角带民众回东乌城,一方面正式宣布牛角的任命,一方面督促东乌城防范瘟疫,你和洛通巡视各地……随时通过预警营联络”
两河流域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水。各部伤亡惨重,人口锐减,家畜和草原动物死尸遍地。高温天气下各种尸体迅速腐烂,瘟疫来势汹汹。
贺马人回到家园,还没来及开始重建,便出现大批部众高烧、呕吐、无力。贺马马上意识到是天灾后的瘟疫。她下令一方面将所有感染者与部众隔离,一方面按照部落规矩,举行祭拜送瘟神的仪式。可是感染者不断增加,不到十几天时间,已经发现三千多人发生病症。贺马正在没办法,感染者中一些严重的人出现咳血,没过几天病死了三十几个人。贺马召集部落中一些长者,听取他们的意见,将病死部众焚烧深埋,可是感染者还在不断增加。
两河内疫情最严重的是天湖、西河一带地域。有一些部落死亡十之仈jiu,疫情加上牛羊大批死亡。人们开始向东逃难,这更加重了东部疫情。到夏季中期,整个两河基本所有部落都出现瘟疫。
太阳地对于防范瘟疫非常严格。开始一段时间,人们对瘟疫没有太多认知,戈卫巡视各处农庄牧场,对一些防范不利的头领直接予以免职。对一些不遵守规定,包括食用野生动物、不饮用烧开深井水、不按规定给房屋通风、不按时服用草药、不带口罩等等执以鞭刑。这样才引起整个太阳区域的紧张。过些天,外面瘟疫惨重的消息传到太阳地,民众才知道瘟疫的可怕。天气越来越热,戈卫越来越紧张,他要求预警营每日将各地疫情报上来。好在太阳区域防范的早,防范的严,除了一些疑似病例被隔离,又被确定白惊慌一场外,并没发现真正的感染者。
米米在新城最紧张,外面预警营不断有消息传回来,两河内感染瘟疫已经死了数万人。米米下令,包括外面预警营战士不得在城关外逗留,如有人不听命令,在城关外逗留一律射杀。
这天力南跑到城里找米米,他有些为难:“城关外有个人不肯离开”
米米一听立起眼睛:“我不是下令一律射杀!”
“可是这个人是戈卫首领的小朋友”力南小声说。
“小朋友?谁?”米米看着力南。
“是贺兰”
“她来干嘛?”米米问。
“贺马人瘟疫死了一千多人,她来找戈卫求助”力南说。
“糊涂!”米米眼睛又竖了起来:“这事能报吗?报给戈卫,他必然去贺马部,他出事太阳部怎么办!”
力南为难看着米米:“那怎么办?”
米米一想这事还真不好办:“劝她回去”
“劝了,可她在城下不走,哭两天了”力南说。
“我……”
力南小声说:“筑城的时候,你也看见,贺兰和首领的关系”
“这个责任我顶,戈卫怪罪都算我的”米米怒道。
“右大将军!不是我怕责任!……实在是只有戈卫首领能救贺马人!能救两河苦人!瘟疫再蔓延下去,两河人就死绝了”力南终于说出心里的话。
“哎呀!”米米皱着眉:“我也想救他们,可是戈卫如果感染瘟疫……!”
“我也知道”力南眼泪围着眼圈转:“天啊……谁能救救天下苦人啊!”
米米想了一阵:“要么……要么告诉贺兰咱们预防瘟疫的办法……”
“我的右大将军啊!贺马人已经感染瘟疫!咱们那些办法是预防瘟疫,贺马人需要治疗瘟疫的办法!”力南激动了。
“要么……要么偷偷将洛通请来?”米米想着主意。
“我的右大将军,洛通是戈卫首领的人,你能调得动他吗!再说洛通什么时候离开过戈卫首领”力南愁死了。
米米想了想:“我去见见贺兰再说”
……
寂静的夜里,贺兰独自一人坐在城下哭着,哭声让城关上很多战士都落泪了。米米站在城头看了一会,忍不住叹口气:“她坐这里多久了?”
“两天了”
“一直就这么哭?”米米皱眉问。
“是啊,再让她哭下去,咱们的战士该杀了我这个将军了”力南看着米米没辙地说。
“力南啊力南,你怎么比我还心软”米米也愁。
“我这心是硬不起来了”力南看着米米:“怎么办啊?”
“唉!开城门,我去见她”米米说。
“可是万一你感染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我去吧,估计贺兰真的感染,也不能有力气哭上两天,给她弄点吃的”米米说。
城门吱吱呀呀打开了。米米手中托着一碗米饭和几块熟肉走到贺兰面前:“贺兰别哭了,先吃点东西”
贺兰泪眼朦胧抬头看着米米:“戈卫呢?”
“他不在城关”米米说。
“我知道他不在,如果他在,早出来了”贺兰委屈地说。
“他在各地巡视防范瘟疫”
“放我进去吧,我没有感染瘟疫,让我去找他吧”贺兰求米米。
“太阳属地那么大,你去哪找他”米米苦笑:“先吃点东西吧”
贺兰看看米米送上来的米饭,固执地摇摇头:“放我进去行吗?我一定能找到他”
米米又叹口气:“跟我进去吧”
“真的?”
“不过要听从命令”米米说。
“行”贺兰站起来差点摔倒,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米米扶着她入城,力南看着米米:“让你为难了”
米米苦笑:“从部落来说,我是这里最高将领。私人关系说,戈卫是我朋友。反正怎么说,这个责任都应该我来承担”
“现在怎么办?”
米米思量很久:“……让预警营尽快通知戈卫吧,贺兰住在城关,所有人不得接近,还有汤药让贺兰按时服用”
戈卫和洛通、亢布五天时间赶到城关。来不及休息直接出关去贺马地。一路看见草原上遍地尸体,洛通说:“主人,要救贺马人最好的办法,先让贺马人离开这里”
戈卫骑在马上看着遍地腐烂的死尸:“离开这里去哪呢?”
贺兰不会骑马,戈卫只能带来一辆马车,让她坐在上面,贺兰说:“山区行吗?”
“那里的情况也好不哪去!”亢布说。
戈卫问贺兰:“贺马部到底有多少人口”
“不到十四万人”贺兰说。
“这么多……”戈卫看看洛通:“要远离这种环境,只能入关”
“必须将贺马人与太阳人隔离开,不能让他们有什么接触”洛通说。
“亢布回去……让米米带所有人向东走两天,将城关和新城全部腾出来”戈卫说。
“首领……”亢布看着戈卫。
洛通点点头:“这样最好”
“去吧!”戈卫命令。
“是”亢布飞马而去。
整个化外一片恐慌。贺马部因采取一些措施,疫情比其它部落要好。可是感染人口也突增到一万七千多人。戈卫和洛通直接到隔离区查看疫情。洛通皱着眉说:“瘟疫比我想象要严重”
“可以控制住吗?”戈卫问。
“第一是尽快让贺马人服药,第二是尽快让贺马人离开这里”
“贺马姐姐来了”贺兰指着隔离区外的草原。贺马与几个人正向这边急行。
“贺兰别让你姐姐过来,他们没服用过药,很容易感染”洛通急忙说。
贺兰急忙向贺马来的方向跑去。
戈卫和洛通离开隔离区,贺马正在外面等着:“戈卫”
“贺马首领”戈卫指着贺马部的方向:“我们边走边说”
“好”贺马和戈卫并肩而行。
戈卫说:“事情比较急,我直接说”
“你说”
戈卫扯着自己的口罩:“所有人,马上制作这个,将嘴和鼻子围起来”
“好的”
戈卫接着说:“派人和洛通去采草药,争取天黑前让感染者和部众全部服药”
“好的”
“所有人只能饮用烧开的井水,不允许猎食野生动物,对部落中人与牲畜进行全面的检查,发现可疑感染者和动物一律隔离”
“好”
“还有贺马人明天迁徙去新城。这里草原、河水都有可能携带病毒”
“明天?!”贺马看着戈卫。
“越早,死人会越少”
“可是患者怎么办?”贺马看着戈卫。
“喝过药以后会降低感染几率。大队贺马人先走,留下一部份人帮助感染者迁徙,必须离开这里”戈卫说。
“我马上安排”贺马几个人急忙回贺马部。
贺马率领大队出发,戈卫和洛通随感染者队伍前行。一路上颠沛流离,贺马染病者又死了十几个人。队伍走得很慢,戈卫对于能否控制住疫情心里没底。走了四天,眼见要到城关了,贺马在河边等戈卫。
“感染瘟疫的人怎么样了?”贺马忧虑看着戈卫问。
“死了十几个”戈卫叹气。
“听天由命吧”贺马咬咬嘴唇。
洛通脸上却有些轻松:“据我观察草药已经发挥了作用”
“你肯定吗?”戈卫问。
“主人,你看看这些人的气色”洛通说。
戈卫和贺马望着精疲力竭的贺马人,贺马迟疑着说:“虽然很疲惫,但是气色似乎有变化”
洛通说:“一路上死的患者,多是刚出发那两天死亡”
“对!”戈卫想起来:“这两天好像只死了两人”
贺马看着戈卫和洛通长出口气:“谢天谢地”
戈卫说:“感染者住在一道关,其余部众住石城,必须严明纪律”
“我明白”贺马说。
“要约束部众,不得擅自离开石城,更不允许部众接触东面的太阳人”戈卫说。
“我已经命令军队把守城门,任何贺马人不经允许不得出城”贺马说。
戈卫点点头:“还要派军队驻守第一道城关,整个太阳地区的安危交给你了”
“我马上安排”贺马说。
“贺马人的食物够吃吗?”戈卫问。
“一年半载足够了”
戈卫对贺马说:“好,石城那边由你负责。按照防范规定严格执行。城关这边感染者我负责,你交给我三千军人”
“我回城马上派来”贺马说。
“我们都需谨慎,如果发现新的情况马上联络”
“好”
戈卫忙了一天,城关这边刚安顿好。石城派来的三千军人到了。领队的是贺兰。
戈卫看着贺兰:“小贺兰你怎么来了?”
“帮忙”贺兰说。
“你也帮不上什么,回新城去”戈卫说。
贺兰撇着嘴:“你不用担心我,我按时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