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苦让迪卢克微微皱眉，这一夜他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元素爆发，之前即使最疯狂的战斗也无法与这次经历相比拟吧。

或许除了那次。

迪卢克眼中微微失神，眼前赤红的火鸟似乎带上了一抹邪异的漆黑。

错觉一闪即逝，深渊法师咯咯的怪笑声仍未断绝，让他感到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水泡，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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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攻击瞬间凝聚，试图将两人限制在原地。

与此同时，魔物也开始聚拢冲击。

琴撑开蒲公英领域，魔物瞬间被击退，但随后又冲击而来。

迪卢克眼底闪过一丝红光。

这次的场面或许比不上那次更让人绝望，但此刻近乎油尽灯枯的自己状态也绝不比那时候好。

思绪飘回那个多年前的雪夜。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眼前似乎有一道模糊的红影。

但那不是错觉。

督察长祭刀划过，火元素力之下深渊法师本就摇摇欲坠的护盾瞬间破碎，凝聚的攻击也毁于一旦。

带着兜帽的债务处理人从隐身中脱离，摘下了伪装，露出了一张可以说是饱经风霜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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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官来看，他还算是个清秀的少年，可眼中的决绝和杀意，却绝非少年所能拥有。

更让迪卢克感到震惊的是，这张脸在他的记忆中，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你是……”

债务处理人笑笑，他的身边，十几个愚人众士官从不同的位置杀出。

他们大多都只是青涩的少年和少女，眼神却冰冷如至冬终年不化的积雪。

可他们看向身后那座城的眼神，流露出的只有思念与眷恋。

“你们是……”

琴和迪卢克都愣住了。

这些面孔，他们都很熟悉。

他们是这些年来，蒙德那些被愚人众带走，亦或“失踪”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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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大人和女士大人将我们征召了回来，现在，我们是二位执行官大人的亲兵。”

债务处理人有些僵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和他的战友们冲向了魔物群。

“我们，回家了。”

经过地狱般的训练，他们如同杀戮的机器，身体的每一根肌肉纤维都精准地运作，收割着魔物的生命。

人体实验，角斗杀戮……

他们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抛却了身份与过往，将自己的青春年华铭刻于坚冰之上，与国长存。

他们以绝望挥剑，着逝者为铠，走过漫长而血腥的路途，毁灭面前所有的敌人。

可午夜梦回之时，安东尼也曾记得风与牧歌的城邦，在面包店里的欢声笑语，吟游诗人的演奏，美味的渔人吐司，还有风中飘散的蒲公英。

从冰冷的营地中惊醒，唯一能够让他回忆起故乡的，或许只有那些干枯的蒲公英籽吧。

他们不就像一群蒲公英吗，漂泊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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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蒲公英可以在有风的地方扎根生长，但他们，什么都没有。

愚人众的足迹遍布整个大陆，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

安东尼曾梦想，会有人来接自己回家。

可这样的画面，只有在最温馨的梦里，才会显现吧。

而那些梦境的深处，更多的，则是一些他再也不想回忆起的过往。

无比痛苦的过往。

……

“真是奇迹。”

剧烈的疼痛。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