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放眼望去甚至看不到一片云彩，曜日依旧高挂其上。

“原来还这么早呢……”规叶闭上一只眼看着天色道，“明明感觉时间应该过去挺久了，不过实际上才过了个把小时么。”

规叶刚才跟一个装着假肢的男人交流了一下，虽然是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可规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恐怕也是拥有代体的人，这点倒没什么，但没有系统这点就值得玩味了。怎么想一个外国人，从其他国家到国内这么一路上会没有任何一个系统拥有者去挑战使其获得系统都很奇怪呢，怎么说也是一笔点数。

对于这个人，规叶的感觉是排斥，倒不是厌恶，只不过算是相性不会好吧，在简单交流过后，两人分开了。有关刚才去的地方规叶自是一句未提，实际上规叶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记得那里是什么样了，唯一印象清楚点的就是那个白色立方体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是无罪的，所以不需多怀疑’这种话算什么啊。”规叶盯着地面道，“他把自己当什么了，断罪者么？”

也许那个人的确有看穿一个人是否行罪的能力，但他明显把自己放在了替天行道的位置上，而且还隐隐有把自己当作制裁那些体系之外犯罪者的人。

“和他比起来，反而是那个把自己作为小丑的家伙更可爱些呢。”也算是天性使然，即使不想跟那个疯子多接触，规叶也更偏向于那家伙，“以众生为观众，自己作为丑角，同时又以一切为配角么，疯得真够彻底呢。”

在小丑强行带走古娴过后，规叶心中那份杀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平复了，当然不是不再把古娴当作敌人了，而是身上那份契约的大部分效力全部陷入悖论中了。

“另一个我吗？”规叶看着自己的手掌，缓缓握住，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包括“自己”碾压着千面幻想和另一个没有完全唤出代体的家伙，“真是麻烦至极！”

比起对于自己穿越的大条，体内有着他人潜藏的可能是规叶完全不能接受的，即使那个人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完全是在想起契约之前，已经把另一个自己当作彻底的敌人了。即使会奋不顾身以生命为代价杀死敌人，但杀了自己恐怕也干不掉另一个自己，这种明明时刻可以动手但毫无意义的行为算是让灵魂契约暂时陷入了矛盾，也算是临时解决了对难以追到之人的杀意。

看着已经什么都不剩下的地方，规叶突然觉得之后会很麻烦，那普通人还没醒过来，甚至警车和救护车都没到，毕竟有人拨号就要过一段时间，加上路途的原因，这样正常。

“小区里有摄像头呢，果然还是去把监控记录毁掉才行，但物理性破坏意义不大吧，而且那边有保安，这回可没什么系统辅助了呢，哎──”规叶总觉得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被人请去喝茶了，不过拥有代体倒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在特定人群中早就成常识了，他反而更担心别的事情暴露。

“嘛，算了，这种时候担心那些事情也没意义了，还是考虑之后住哪的问题吧。现金什么的肯定没了，还有一大堆东西要补办……”规叶突然觉得需要有一个借住的地方才行了，“为什么下意识脑子里飘过了蠢凪呢。”规叶脸上带着笑意道。

不再只是通过龚凪描述的苍白人际关系，规叶现在真正算是拥有了这个世界自己的记忆，那些过去就跟真是亲自体验过一般，但正是因为这样，在他自己的认知下，有着真正一定要对付的人，那现不知处于何状态的另一个自己。

“说起来肯定会上新闻吧，明天一定会被凛音诘问的。”规叶想起了麻烦的事情，“嘛，到时候，额，可能忽悠不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