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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条家堂哥(10)(1 / 2)

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本家的再次来信,疑惑了一会儿夕见就把他们抛之脑后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准备。

(虽然本来也没有很在意。)

快到了啊……

扫过街上越来越喜庆的装饰,跟提着大包小包、洋溢着笑容的行人,甚尔拉上了兜帽,一枚渺小的黑色叶片匆匆从处处点缀着红色的建筑群中倏忽飘过。

离那个日子越近,他的心情越糟糕。

——12月31日,大晦日。也是他的生日。

日本不过阴历新年,大晦日是相当于中国除夕的日子,同除夕夜一样,大晦日的晚上称之为除夜。作为新年的排头兵,所有家庭都会在这一天阖家团圆,讲述一年来的喜怒哀乐,诚心祈祷来年的运气。

只是对或多或少有些迷信的咒术师而言,比起家人,更重要的是清洁家居以扫除厄运,装点门庭好恭迎年神。

意图迎神。

——却迎来了他这个‘耻辱’。

就连直毘人都对当时的情况讳莫如深,禅院甚尔只能猜测禅院家那一天该是闹得多么不可开交,想必新年也没怎么过好。

幼时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人往他身上丢许多……污秽的东西,然后用扫帚、拖把等工具驱赶殴打他,嬉笑叫骂他是不洁之物,将一些有的没的倒霉事都按在他头上,让他赶紧为了家族去死。

他的兄长,也夹杂在其中。

大人们总是对欺凌者轻描淡写,等他大了一点、能够反击的时候,被训诫的反倒是他。

…他时常疑惑家族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杀掉他。要是一开始就死了,总比在地狱里挣扎求生好得多。

就连五条悟都发现了甚尔的异常。

他从柔软宽大的棉被中冒出头来,戳了戳堂哥的腰。“你觉不觉得,大叔最近很奇怪?”

夕见习惯在睡前看会儿书,最近读的是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它还未‘翻红’,那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从一家旧书店买到了。

即便译者再怎么想做到信达雅,风土人情、思维方式等等诸多差异横亘在他们与作者之间,有些地方怎么也无法传达准确。

仗着这一世全自动学会了日语,他才敢朝原版伸手。

思绪从书中抽离,夕见偏过头去,随口问道:“哪里奇怪?”

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一半昏暗、一半明亮,眼睛深邃而专注。

“唔……”五条悟愣了愣,掰着指头开始数:“不怎么笑了,叫他大叔也没反应,除了训练跟吃饭时间外都不见人影,之前我往他碗里扔香菜也没扔回来!”

越说越肯定,他忍不住问:“是不是禅院家在背后做了什么?”

“现任家主不是那种人。至于其他人……甚尔不会搭理他们的。”夕见打了个呵欠,慢悠悠道:“只不过问题不在于他们是否想做什么,而在于以前。”

屋内暖气开得很充足,棉质睡衣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五条悟突然发现堂哥锁骨底下多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他立刻掀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郁闷地合上了衣领。啧,这下子他们又多了不一样的地方!

“既然都离开了,还管以前做什么?”五条悟翻了个身抱住枕头,眼神里透露着不解。

“……糟糕的经历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呀。”夕见揪了一把他的小脸蛋,想的却是抛弃掉他们的、已经记不起来长相的父母。“而且他现在还是禅院家的人呢。”

五条悟很不喜欢堂哥现在的表情。想了想,他问:“那只要再创造足够多、足够美好的新记忆,把那些不好的部分覆盖掉就行了吧?让他永远也想不起来!”

夕见的眼睛立刻如预想的那样拉长了。漆黑的夜空迸发出透亮的星光,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动,因为这无法形容的正确感而雀跃不已。

温暖的手落在他的头发上,承诺带着比云朵还要柔和的笑意钻进了耳朵。

“是的。而且我们正要做。”

禅院甚尔打定主意今天绝不出门。

往常的话,他会到不为人知的死角(屋顶、房梁、仓库……木式建筑有很多地方可以藏)或是直毘人的房间躲上一天,但别院显然没有这个条件。

这个计划一开始执行的很好。

前一天他就借口新年给小鬼们放了假,告诉他们自己决定睡到日上三竿,除非外出、一切集体活动都不必叫他,饭做不做他的份都无所谓。

小鬼们没问什么就答应了下来——事后想想,他当时就该发现不对劲——还贴心的把午餐盖好后放在了门外,都没有叫他一声。

他舒舒服服的睡到了下午两点,吃了顿丰盛的冷饭,又接着躺了回去。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门被敲得咚咚响。

“甚尔先生,家里没有荞麦面了!”夕见贴着门喊道。

五条悟他大可以无视,但五条夕见不行。

禅院甚尔头疼的披了件外衣,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眼神能够吓哭路边的野狗。“之前清点库存的时候不是还有一袋吗?”

夕见脸颊微红,扭扭捏捏地说:“给悟做训练的时候没有趁手的道具,就拿来用了……”

玩弄食物的家伙会遭报应哦!?

正当禅院甚尔想要拒绝,让他们随便下点别的面条替代的时候,厨房遥遥传来了六眼小鬼的声音:“夕见,香葱跟叉烧肉也没有了!天妇罗……就剩一点儿!”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门边尚未回收的碗筷上——那里原本有满满一碗炸物跟一整盘的蜜汁叉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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