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老家回来,沈悠便把心思放到了找房上。
一连两日,从东城到西城,他把能找的地儿都跑了个遍,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搬家日期悄然而至,沈悠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居所。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他现在只能拿出五千华元。
《秋海棠》的版税分成要等到书籍正式发售以后才能结算。
无奈之下,沈悠只好在内城边缘先找一间廉价宾馆住上几天。
一天一百一,包含早餐,价格勉强可以接受。
只是,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躺在宾馆硬邦邦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沈悠突然开始怀念自己前世平凡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虽然长得磕碜、没什么钱,工作也十分辛苦,但遇到烦心事能够找朋友倾诉,在外面受了委屈还可以回到家的港湾,而在这里,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人。
举目无亲,无枝可依。
现在,沈悠越来越能理解沈月楼之前的感受,他好怕自己有一天也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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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悠并不知道,在他住进快捷宾馆的这个夜晚,华夏梨园发生了一件和他有关大事。
春秋剧社名小生李少白公开约战沈月楼沈老板,想要在京剧艺术上与其一较长短。
你若要问,不同行当的伶人怎会无缘无故起了争端?
事情的起因,自然得从燕京卫视第一百二十一期《粉墨人生》播出的一个片段说起。
在这期节目中,燕京名票裴庆丰对华夏青年演员有个评断ashash沈月楼是梨园未来的希望,而李少白则比沈老板和林雁秋都逊了一筹。
对于一直活跃在京剧舞台的坤生林雁秋,李少白勉强还可以服气,但说他不如已经淡出梨园多年的沈月楼,他就不能接受了。
所以,看完那期节目,他直接在《梨园公报》上刊登了向沈月楼邀战的文章。
那篇文章对沈月楼极尽贬损之能事,言其不如他多矣。
第二天清晨,八点刚过二十五分,正躺在宾馆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沈悠,忽然被一阵铃声吵醒。
接通手机,里面传来了裴庆丰歉疚的声音:非常抱歉,沈老板。
我在节目上的说的一些话给您带来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
沈悠听得一头雾水。
裴庆丰略带惊讶问道:您不知道李少白向您约战的事?
李少白要向我约战?
沈悠脑袋瞬间清醒了一些:怎么回事?
等裴庆丰在电话里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沈悠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无名之火。
李少白的气量也太狭小了!
那话又不是我说的!
我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啊!
裴老是文坛大家,集韵斋票房名票,林雁秋背靠着申江京剧院,只有我,无依无靠,所以,柿子要挑软的捏,就我好欺负是吗?
见沈老板久久无言,裴庆丰小心问道:对于此事,沈老板是如何考虑的?
既然他想与我一较短长,那就直接拿本钱出来比一比好了。
月楼虽然才疏学浅,但人家指名道姓点我,我却也不能避战。
沈悠淡然道:还请裴老帮我问一下,他想要约在何日,具体怎么个章程,又该如何评判输赢?
好,我问好了给您回话。
一个多小时后,裴庆丰给沈悠回了话:李少白说,时间可定在下月月末,梨园年底封箱礼时,到时您与他分别在开明剧场和吉祥戏院唱对台,连演三天,谁输谁赢,以座儿为准。
而因您与他行当不同,对台之时不必唱同一出戏,可自选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