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毛毛的奶奶搬进来之后,她就回家住了。
临别的时候礼貌地跟陈丽道了谢:谢谢叔叔阿姨的照顾。
她不自在的撇了一眼钟安龄:还有,安龄哥哥。
陈丽倒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搂着她:不妨事,阿姨当你是自己的亲闺女,别客气。有什么事就来找阿姨啊。
谢毛毛点了点头,回到了家里,自觉的把菜给洗了。
妈妈说了,奶奶的年纪大了,她不可以再任性。
要尽可能的多做些事情,等到门外传来了响动。
老谢带着奶奶回来了:妈,房间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在这安心的住下来。
他宽着心:爸那边有我跟淑芬呢,我们俩替换着,没事。
奶奶看着收拾好的房间老泪纵横的:这个不省事的糟老头子啊
毛毛牵了牵她的手,奶奶,我带你去看我的奖状啊!
老谢的眼里闪过了欣慰,他在医院已经熬了好几宿了。
实在是撑不住了,到家就沉沉的睡了。
都说养儿防老,为人子女,不能说全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但是要尽我所能。
不为别的,也得为自己图个心安。
但是即便如此,拖拉了两个月之久,谢爷爷还是去了。
人上了岁数就是如此,一点小病就能夺去脆弱的生命。
然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黑白的相片,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谢毛毛当天就请了假,然后回到了老家。
她一脸茫然的任由别人给自己换上了白布衣服。
然后抱着一个盆,呆在了一个简易木架搭起来的棚子里面。
谢毛毛跪在了右手边前排的位置,呆呆地看着左前方的遗像。
夜晚的老家吹着呼呼的风声,把木架上面的白色塑料布吹得鼓鼓作响。
在黑夜里面如同鬼魅,不安分的如诉如泣着。
谢毛毛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他虽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爷爷走了,她看着老谢跟妈妈跪在了旁边,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能怎么办呢。
养育了自己数十年的老人说走就走了,抛下了老伴和一大家子,可是在世的人还要活着。
尽力了,无力回天。
有外面请来的班子锣鼓掀天的吹着响器,刺耳的声音听得谢毛毛的太阳穴鼓动着。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钻进去了一条虫,不安分的在她的额头里面游走着,啃噬着。
剧烈的疼,谢毛毛捂住了自己的头,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
好像是在念着咒语,操控着这条虫子一般。
这小女孩儿是谢大爷家的?
是啊,是够惨的。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孙子,临走也没抱上。
听说他儿子还挺宝贝的。
一个女孩,能干什么啊,端盆的资格都没有。得亏他不怕丢人,传出去还不够人笑话的。
悉悉索索,叨叨咕咕,谢毛毛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