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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花开并蒂摇金屋(8)(1 / 2)

花开并蒂摇金屋(8)

张容瑾看向桌上的匣子,

最起码,她若是嫁给刘启,她到底是嫁给自己所爱之人。

毕竟她曾经所想的也是唯一想过的夫婿就是他。

是与她在芙蕖花海深处执手立誓之人。

也是在明吟城冒死救她之人。

她痛恨他是大宗,害怕酿成张琮的后果,

痛恨每每见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满庭的白衣,昭夫人身上刺目的鲜血。

她痛恨他未曾守住誓言,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不管这一切,是意外还是人为,她步步远离。

她本以为此生与他再无交集,没想到,待下一次,她与他再见之时,竟会变成他的弟妹。

或许是在婚礼上,她要一步步走向刘武,而他站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一切。

她一直没有将凰佩还给他,不是不敢,而是从不带在身上,她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留住与他之间唯一联系的理由。

她一直都是如此懦弱,他步步前进,她步步后退,他对她拼死相护又何止一次。在明吟,他明明可以不亲自前往,可是为了她,他却冒着生死相搏的危险只身前往救她。

在渭河川畔,他明知那些匪徒的目标就是达官贵人,他作为太子,在这样的处境下,极其危险。

而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他赌上自己的性命造锁魂引来救回她,可他是太子,不是寻常人,他的性命对一个朝廷,对一个国家来说至关重要,他那么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从腥风血雨中走过二十年,就是为了那一纸谋划。可为了救她,他置一切于不顾。而她却转身便走,不留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如今,这一切都要烟消云散了,她要嫁的人,不是他,他也注定要娶一个家世相当,于他有用的妻子,或许不是妻子,而是他走向万里江山的伴侣。而这一切与她无关。

张容瑾如今才惊觉,原来她欠刘启如此之多,多到她已经无力承受。她还不起,亦没有办法再还。

历史上的汉景帝,杀伐决断,平复七国之乱,继文景之治。

这样宏大的生命中本不该有她。

张容瑾缓缓合上木盒子的盖子,却惊觉自己原来又再度逃避。本不该有她,本不该有她,但是偏偏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她只怕这一世都要逃避了。

有人忽然敲门,张容瑾道,

“什么事?”

屏镜道,

“小姐,今日是五月节,您忘了?是时候行宴了。”

张容瑾道,

“好,我马上来。”

张容瑾将木盒收起,缓缓打开门,霞光万丈,黄晕和紫霞融为一体,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光华。

张容瑾向前厅走去,远远可见觥筹交错,堂中被烛光照得亮如白昼。

老夫人吴氏坐在上首,左右是大老爷张仲和张释之。

张容瑾提着灯笼走在回廊间,疏疏落落的叶影投在她面上,愈发显得她的面容明灭不清。

张容瑾行至厅堂之上,有女使来接过她手中灯笼。

张容瑾道,

“给祖母,大伯父,父亲母亲请安。”

吴氏头发花白,发间点着翡翠,笑道,

“来祖母这儿。”

吴氏笑容可掬,虽满面皱纹却极温和,没有一点儿凶相。

张容瑾走至吴氏身边,吴氏拍着身边的座位道,

“坐这儿,坐祖母这儿。”

张容瑾看向张释之,这位置比之张释之和张仲两位长辈还前,照理来说她不该坐在这儿,坐在此处算是逾矩。

张释之点点头,示意她坐。

张容瑾坐下,吴氏握着她的手道,

“今年你都十九了,怎的就没有想嫁的郎君吗?”

张容瑾眸色凝重,原来父亲还没有将她要嫁给淮阳王的事情告之于众。

张释之亦是面色凝重,

吴氏道,

“珺儿?怎么了,可是听祖母说要将你嫁出去生气了不成?”

张释之放下筷子。

“母亲。”

吴氏道,

“何事?”

张释之面上严肃,

“本我也准备在宴上告予大家,既然母亲问起,如今便顺着母亲的话说下去。”

“珺儿,要嫁给淮阳王。”

众人大惊,张挚失声道,

“三姐要嫁给淮阳王?”

张释之道,

“而且是不得不嫁。”

张释之面上毫无玩笑之色,一派严肃,众人都安静下来,大厅一瞬静谧。

吴氏本带笑的眉眼也缓缓耷拉下来,

“为什么?三年前,张家定下不与大宗结亲的家训,如今为何又要破例?难道你们忘了琮儿的教训吗?”

张释之道,

“母亲,不与大宗结亲的家训是为了护住张家,而珺儿嫁给大宗亦是为了护住张家。都怪儿子,在朝堂之上给人留下了把柄,本以为时过境迁不会有人记得,谁知淮阳王殿下竟将此挖出,说到底,是儿子的错。”

张容瑾道,

“父亲,不是您的错,栗家的大难,本就是上者逾越法度判刑造成的,根本不合法度,而您的做法,才是合乎法度的。当上者的诏令与法律发生抵触时,您仍能执意守法,维护法律的严肃,正所谓,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如果上者以个人意志随意修改或废止法律,是法不信于民也。父亲,这困住女儿的牢笼不是您打造的,而是上者,与您无关。您所做的一直都是对的。”

吴氏握紧张容瑾的手,眸色紧张,

“此等大不韪之言不能再说,若今日在座非家人族亲,只怕是要掉脑袋。”

张释之道,

“只是为父的一意孤行竟害得你要向高不见青天的宫中走去,到底是为父拖累了你。”

张容瑾端起酒杯,笑道,

“父亲若是愧疚,不若饮女儿一杯,权当送女儿了。”

张释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容瑾笑道,

“既然珺儿要嫁人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我这般已经十九岁的姑娘在长安城中可是难嫁,如今嫁了,还嫁给了这般文韬武略的男儿,实是珺儿之幸。”

众人面色复杂,却都不由而同地举起酒杯,张容瑾笑,

“釂。”

众人道,

“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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