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幽幽。
诡异得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闻谖霎时闭了嘴,脚步微调,身体向后倾斜,做好了随时进攻和撤退的准备。
“啊啊啊——”
后边的傻逼们被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回跑。
下一秒,无数泛着银光的傀线破空而来!
闻谖眸子倏地睁大,眸光沉了下来,糟糕,是埋伏!
他们被人算计了!
段越掐了个手决召出九州笔,在空中画了个符挡住傀线,嗓音冰冷:“不能让尸傀跑了。”
谢鄞年拇指一顶,浮生剑出鞘,而后一把抓住闻谖的腕骨,将人往身后一带。
傀线从斜后方刺出,直接挑破白绫,他微微抿起唇角,冷声道:“我来断傀线。”
闻谖刚好被白绫兜了个满脸,等她将白绫扯下来时,发现手里攥着准备破傀线的匕首已经没了用处。
只见那浮生剑削铁如泥。
再坚硬的傀线也被它削成了渣渣,只落得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地牢的尸傀蠢蠢欲动,齐齐地发出低吼声,用力拍打着拦在它们面前的铁门,眼看马上就要破门而出。
段越执笔一挥,低声道:“去。”
闪着淡蓝色光的灵符眨眼便隐没在每一道铁门上,铁门意外地没有倒下,而是继续挡住了,尸傀开始变得焦躁。
闻谖对着谢鄞年说:“你去断傀线,这里交给我们,需要帮忙尽管说。”
说罢,摘下铃铛晃了起来。
铃声悠长,几人不受影响,而被困在地牢内的尸傀明显感到了痛苦,抓着门不停地嘶吼着,稍弱的更是直接抱头蹲地。
段越不禁微微侧目,觉得有些奇怪。
这铃铛竟有如此能力,玄术界里用铃铛做法器的寥寥无几,她自称无名散人,莫非她的师门大有来头?
谢鄞年偏头看她,低声说:“量力而行。”
“啰嗦,”闻谖小声吐槽了句,意外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转头没好气地道,“看我做什么,觉得我没拖后腿很神奇?”
段越嗤了声:“……”
隐世家族怎么可能养出她这般不懂礼数之人!
·
谢家纸傀之术传承数百年。
除了以纸制傀,更寻常的操作是以傀线控傀,傀线便是傀的灵魂。一端在傀主手上,一端在傀身上,指哪儿打哪儿。
要让傀失去行动能力,必须断傀线。
尸傀也是一样的道理,可不同的是,尸傀的傀线遍布四肢百骸,要想一一断干净太难,只要还有一根傀线,傀主便还能控傀。
故而上一次尸傀爆发,纵使谢家将断傀线之法传授众人也无法抵挡。
差点导致生灵涂炭,酿下大错。
最后是当时新一任的谢家守塔人出山,力挽狂澜,一举将尸傀身上的傀线齐齐挑断,彻底断开了与傀主的联系。
浮生剑一战成名。
守塔人也因此一役陨落。
·
谢鄞年面不改色地用剑割破掌心,虚虚握拳,由着鲜血溶入地面。
又用指尖沾血,在虚空画了个符。
只见金光骤亮——
半空中的灵符唰地坠入地面,与鲜血汇融,以数倍之形迅速覆满了整座地牢,无数金柱拔地而起,砸进尸傀体内。
场面壮阔,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