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一生征战无数,战功赫赫,是楚国当代最强将。
他满头长发与脸上的胡须皆已花白,刚毅的面容布满了疲倦之色。他本该是在家中安享晚年,此刻却要承系国家的命运。
作为一代名将,他很清楚,永锦之战的胜负不仅关系到一座城池,而是将决定秦楚两国,甚至是整个神州的形势。
如今大楚损兵折将,秦国兵峰正盛,很难猜测他们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兵指大楚。
如今军中正为进军,退军,亦或是固守待援争执不休,就连楚燕本人也是犹豫不决。
军中老将大多求稳,支持固守或撤军。
而那帮年轻人则倾向于度江与秦军决战,就连那几名书生都嗷嗷乱叫,还提出了几个颇为精妙,却难以实施的计策……
正当大帐内为进退一事争执不休的时候,一曲“狂妄至极”的歌声传入帐内,让上蹿下跳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何人在外喧哗?”
楚燕脸色不虞,他一向治军严谨,这种事还是头一遭。
然而不等门口执戟士入内,下方的几名书生就为楚燕解答了疑惑。
“像是那楚子明的声音……”
“就是他,除了他谁人敢如此狂傲?”
“天不生他楚子明,兵道万古如长夜……猖狂,咦,这诗不错!”
楚子明?
楚燕心念一转,顿时恍然大悟。
出征前,云州书院的院长忽然前来求见,提出要派书院中最出众的五位学子助战,随军出谋划策。
楚燕虽然不怎么相信这些乳臭未干的书生能帮到自己,但看在那院长与自己的多年交情上,还是点头应允了这个请求。
至于这个楚子明,正是五名学子之一。
这人体质羸弱不堪,大军临近锦州后便病倒了,楚燕关心战事无暇顾及,便派了几名楚家军士兵随身保护了事。
他本以为这人再也醒不来了,没想到居然活过来了。
嗯,诗是好诗,就不知道人怎么样!
这时,执戟士姗姗来迟。
“启禀上将军,帐外有一书生非要闯入,其自称有破敌之策。”
楚燕眉头微皱:“衣甲不整的,成何体统?”
他见那执戟士一副狼狈样,顶上头盔都戴歪了,不由沉声呵斥。
执戟士一脸憋屈,道:“那书生因属下不放他入帐,便动手殴打属下。”
作为一名战士,挨了打却不能还手何其委屈?
“你为何不让他入帐?”
楚燕记得自己曾经下过命令,云州入院学子皆可参与军情商议。
“军中禁止饮酒,那书生却喝的烂醉如泥……”
“砰,混账!”
楚燕顿时拍案而起,满面怒容。
军令如山,方可令行禁止。
行军禁酒令为五国共尊,就连他这个老酒鬼也得遵守,居然有人敢明知故犯!
“嘿嘿,居然有人胆子比我还大,连爷爷都敢冒犯……”
武将一列第三的位置,某个高大英武的白袍小将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崇拜之意。
话音一落,便见楚燕凌厉的目光扫来,小将顿时乖乖闭上了嘴。
“带他进来!”
楚燕沉声道。
若是其他人,他想也不想便军法从事了。
但这人毕竟是老友的得意弟子,且先问个清楚,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断头之刑在所难免,否则何以定军威?
帐外,大牛二牛两兄弟一左一右搀扶着某个醉汉,表情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