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宾馆的时候恰好九点半。

许余带着一腿的蚊子包回来,一进房间就和王晓菁对上眼了。

王晓菁暧昧地扫视了许余一眼，“干什么去了？”

“吃包子。”

“……”王晓菁当即变了一副表情，“吃什么包子,大晚上的出去，吃包子？”

“啊。”许余应声,自己都觉得好玩，“周程逸说以后让我每周只吃五十克零食,你说说,有他这样的吗？”

“五十克？”王晓菁实在没概念，“多少啊？”

“一盒奥利奥那么点儿,甚至还不到。”

王晓菁一听就笑了,“那行,以后我当着你的面儿吃零食你可别怪我……诶我说，你们大半夜跑出去,真就干这个？”

许余没好气道：“要不然干什么？”

“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许余突然愣了愣，思绪被拉到刚才。

黑灯瞎火的，蜡烛一被她吹灭就没什么光了,她一抬眼，借着月光和远处灯光,看到了周程逸的眼睛。

像是没料到她一说完话就吹灭了蜡烛,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有点迷茫,还带有几分不知名的情绪,正看着她。

他盯着她哪个部位看她不知道，总之没看她的眼睛。

这会儿被王晓菁一提醒,许余才反应过来，当时大概可能……他是在看她的嘴唇。

当时，许余甚至没察觉空气里浮动的暧昧因子,直接手指一曲，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愿望我许了，你要替我实现吗？以后别犯傻了，不准阻止我吃零食。”

……

许余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王晓菁一脸懵，半晌才走过去拍了拍她，“别失望啊，你们才在一起一天，他要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恰好证明了他靠谱吗，哪像别的男人，谈恋爱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

她这么一说，许余更纠结了，他是没干什么，可是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

她小声说：“我也觉得刚开始就这样不太行。”

王晓菁点了点头，“对，谈恋爱都需要新鲜感，如果什么都的来得太容易，那就会不珍惜。”

一听见“不珍惜”这三个字许余就懵了，“比如？”

“比如……哎呀什么跟什么，我又没谈过我哪知道，再说了你问我干嘛，你不是也觉得刚开始进度太快不好吗？”

“没有啊。”许余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我是怕这些事情做上瘾了，影响学习。”

王晓菁闻言，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许余这次期末考确实还是稳定在倒十五没错。

但听听人家这话，听听，说得就像个尖子生似的。

“……”王晓菁张了张嘴，又闭上，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

王晓菁：？

许余认真说：“我现在是还要是一次进步两三名，高考的时候我就能进步到倒数三十几了，那会儿就能顺着数了。”

王晓菁没戳穿她，还一次进步两三名呢，也不看看她已经稳稳当当停留在倒十五多久了……只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当即拍了拍许余，“好好加油啊。”

然而，王晓菁不知道的是，许余私底下偷偷做了个决定。

以往对学习，她偶尔积极间歇努力，更多时候是消极相待的，可现在……

她想考得好点儿，想离开那个城市。

跟他一起。

转天一大早王子龙就来敲门叫大家起床，几个男生或许是偷玩游戏睡得太晚，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还被王子龙明里暗里说了几句。

一行人等了没多久就等来导游，一块儿吃完早饭之后，导游带着大家依次游览国内顶尖的几所大学。

这么看了一路，路过景点的时候不免也说是要去看看的，许余顶着烈日，站在人头攒动的美食一条街街口，身后那群青涩的十七八岁的同伴，早被挤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种吵吵嚷嚷的环境下，她却一丝烦躁也无，人太挤了，她被周程逸微微护着往里带，隔离了街道上不断涌出的陌生人。

许余胳膊贴着他的，没一会儿就渗出一些汗来，“好热。”

他闻言抬手，轻轻在她脸边扇了两下，又觉得没用，自顾自放下，“一会儿给你买冰奶茶？”

许余点了点头，抬眼去看他，即便心里忐忑还是没忍住问：“你想好大学要去哪儿念了么？”

今天游览名校，从清大到政法大学，每多看一个她心里的慌张就多一分。

心里的无力感被放大，无法忽视。

即便再努力，一年之后的她肯定也没有能由着自己喜欢随便挑选学校与专业的资格，就说今天看的这些个学校，她是想也别想的。

可他不一样，以他的成绩几乎所有的学校都能随意挑选，即便要出国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周程逸垂眼看了看她，“你呢？”

“我不知道……”许余说完抬眼，换了副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这样吧，今天咱们定个目标好吗。”

“什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