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这么好看，只可惜是阉人，真是白瞎了这容貌，要是位正常人不知道会俘获多少少女的芳心！”

舒锦瑟捧着玉簟为自己倒的茶水，她并不怎么喜欢饮酒，虽说在家没少喝，可自始至终她的酒柜中只有一种酒——gin，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挚爱”。

舒浮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位拿着扫帚打扫秋叶的小宦官，身板有些瘦弱，看来在宫中的生活并不怎么如意。

“小丫头，是谁告诉你，宦官就必须得是阉人的，这分明就是位相貌秀美的普通少年。”

舒锦瑟倒是头一回听说宦官不全是阉人，虽说是上过大学的富家小姐，可她的学分每次都是压线过，历史学的也不是很好，况且……学校有教过这方面的东西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舒锦瑟小声呢喃，也知是谁忽然接人上来，在常人看来极为不尊重人的行为，放在舒锦瑟眼中，却是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那是刚才在一旁打扫的小宦官，应是不小心听到了舒锦瑟念的《短歌行》，才不由自主的接上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小宦官见舒锦瑟看向自己，也没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差点儿磕到渗血。

“公主饶命！小人……小人不是故意要打断公主念诗的！”

小宦官也是急了，他家境贫寒，因为天生长了一副媚骨，小小年纪便被母亲卖去了青楼，讨好那些看着就令人作呕的断袖——慕和禁止在歌姬舞女不愿意的情况下做（禁词）爱，即使是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女子及笄、男子舞象，才不会视为犯罪，违者一律格杀勿论。虽然偶尔也会有长相不错的少爷，可小宦官还是接受不了从他们嘴中说的那些恶心的话。

“将头抬起来给本公主看看。”

舒锦瑟仔细打量着小宦官的面容，这一看不要紧，却是使得兄妹二人一惊，这哪是宦官该有的面容，简直就是天使下凡。若是放在21世纪，妥妥靠颜值原地出道的流量明星。

小宦官应舒锦瑟的要求，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可任是不敢直视舒锦瑟，眼眶中泛着泪花。

“本王还未见过男子长得这般白玉无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此次是舒浮生开口询问，饶是他并没有断袖之癖，但看着这般美貌的少年，还是觉得赏心悦目，不自觉地心中一动。［1］

“回三殿下，小人……小人名唤……残秋。”

又不是要吃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舒浮生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残秋身前。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命人将这位小宦官拖下去实施杖刑时，舒浮生出人意料的蹲下身，伸手将残秋扶起。

“本王……很可怕吗？”

残秋赶忙摇摇头，可却看见了舒浮生略微挑起的眉峰，当即垂眸，不再与他对视。

“三殿下，长得很好看，小人没资格一睹您的尊容。”

残秋并不是害怕舒浮生的身份，在鱼龙混杂的的京都，什么人都有，更何况表面风华绝代，背地里不知道做着什么勾当的青楼。

只不过是演得太好，未曾让他人发觉罢了。以前，虽说侍奉那些金主，偶尔有些额外的收获，但同时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拿的是钱，卖的是命，唯一的年少全都栽在了纸醉金迷的断袖身上，他甚至不知道有都少次因为一时的仇恨，想杀（禁词）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