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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校园1(1 / 2)

九月开学季,夏日的燥热感还未散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化成少年侧脸的光斑,与他嘴角的笑融为一体。

他说他叫唐时,跟自己同班。

纪初将笔扣回笔帽,合上值日本,脸上丝毫没有遇到同班同学的高兴样子,一大早扣了自己班级三分,这个月的评优悬了。

北枫校风严谨,每个月的校风评比都是跟老师的绩效挂钩的,因此竞争十分激烈,多数班级一个月到头一分都不会被扣。

这三分,也不知道班主任要在班上念叨多久了。

少年的笑声张扬肆意,仿佛这三分扣的不是他的班级。

唐时给纪初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

不穿校服,穿着打扮花里胡俏,迟到翻墙仿佛家常便饭,踩踏花花草草,并且没有班级荣誉感!纪初直觉眼前这人就是“不良少年”的代名词。

眼看着快要上课了,纪初无意与他多说,转身走向教学楼。

高三的教室在六楼,走在楼梯间时,纪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节奏跟自己的步伐出奇的一致。

她顿住脚步,回头一看,是唐时。

纪初:“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的嗓音甜甜糯糯,像绵软的雪媚娘,唐时的舌尖仿佛尝到了甜丝丝的味道,不自觉挂起友好的笑。

“我不知道去教室的路。”

纪初眨了眨莹润的眸子:“你是转学生?”

唐时点头:“今天第一天来。”

纪初了然,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往上走。

唐时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跟她并行,楼梯间的阳光在地上画成一个方格,两人的影子部分重叠。

纪初停下的时候,唐时跟着停步,发现眼前的地方不是教室,而是——教师办公室。

唐时不解的望向纪初。

纪初:“新生要先找班主任报到。”

唐时一怔,嘴角溢出一抹笑:“原来如此。班主任是哪位?”

纪初抬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姓王。”

正巧上课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起。纪初没再多说,急匆匆跑回教室。

唐时凝望那道背影消失在拐角,视线移到地上,那是一支被主人落下的圆珠笔,上面是粉白相间的樱花。

跟少女白里透红的脸颊一样可爱。

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

高三的分班跟以前一样,大家都是熟悉的面孔。但今天班主任带了一个生面孔进来。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讲台上的男生。

“大家好,我是转学生唐时,唐宋元明清的唐,时间的时。”

这个介绍倒是一本正经。纪初原本在预习接下来要上的新课,闻言不禁抬眸,讲台上的少年比班主任还高,身姿挺拔,四肢修长,脸上挂着笑容,整一个阳光大男孩,丝毫没有初见时那种顽劣的影子。

“哇,校草要换人了!”同桌张园捧着下巴感叹道。

纪初心想,好看的皮囊总是具有欺骗性。等你被他气死你就不会觉得他帅了。

班主任目光环顾四周,正打算给唐时安排一个座位。

后桌的邵长举手:“老师,我这有位置。”

整个班级确实只剩下邵长隔壁有个空座位了。因为邵长是个皮猴,不好管束,本身也不爱学习,老师们默认把他放在后面一个人坐,免得影响别人。

当然,秉承着不放弃每一个学生的理念,邵长的前面就是三好学生纪初和张园,两个人学习都很认真,老师希望能借由她们俩潜移默化的影响他。

不过,把新来的转学生放给邵长当同桌真的好吗?

王老师正犹豫不决,唐时直接下了定论:“就那吧。”

唐时大长腿一迈,走下讲台。

纪初的座位靠过道,感到唐时路过时停顿下来了,便抬头,正好对上唐时盈满笑意的桃花眼。

只见他站定后,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支笔递给她。

是她回来后一直找不到的那支笔,原来被唐时捡到了。

纪初抬手接过,张嘴想道谢,唐时似乎预料到了她要说的话,抢先开口:“不用谢,就当你为我引路的回礼了。”

他说完就走向后排,纪初没再说什么,竖起耳朵,听到邵长喊他时哥,又问他想坐里边还是外边。

唐时不假思索:“外边。”

外边的座位,是纪初的后桌。

纪初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两人不算小声的唠嗑,语气熟稔,听得出两人早就认识了。

讲台上,老师开始上课。

纪初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

不到十分钟,纪初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

身后的人用气音小声道:“你的头发很长,打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关他什么事呢?

纪初没有理他。

没得到回应,唐时也不恼,单手扶着下巴盯着纪初的后脑勺看,发丝细,发量还不少,直直的披在背后跟瀑布一样。

细看之下,唐时发现有几缕发丝打了结,鬼使神差地伸手解开。

发丝缠绕在一起成了死结,为了避免扯断她的头发,唐时解得小心翼翼。

纪初察觉到来自头发的动静,趁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唐时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和来自发丝的拉扯感。

那个结还没解开。费了半天劲,功亏一篑。唐时撇嘴。

“无不无聊?”纪初微微蹙眉。

唐时扬眉:“有趣。”

纪初忍住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将头发分成两半拿到身前。

没过多久,唐时又趴在课桌上,凑到她身后跟她搭话:“你头发用的什么洗发水?”

有股清幽的香,令人心旷神怡。

纪初头也不回,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邵长嬉皮笑脸:“时哥,我们班长上课很认真的,不会跟我们说悄悄话的。”

唐时闻言,小声跟纪初说:“班长,你每周一都值日吗?”

他搞小动作太频繁了,引得张园侧目,跟纪初说:“新同学叫你。”

纪初:“我知道。”

但不想回答他。

唐时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第二印象则更差。

王老师讲课不会一直站在讲台上,会走下来巡视一周,看看学生的上课情况。走到唐时的座位旁时,看到两人空空如也的课桌。

“唐时刚来,没有课本情有可原。邵长,你怎么回事?”

邵长不好意思地笑笑:“报告老师,我课本忘在家里了。”

王老师看了看前桌,说:“纪初,你们俩共用一本,借一本给他们俩。”

说完又叮嘱邵长:“明天不要忘了。”

邵长:“一定记得。”

纪初看了张园一眼,知道她不想借,因为之后要补笔记,于是将自己那本递到后桌。

唐时:“谢谢班长!”

这次没有压低声音,大家都听得见。

纪初莫名地有些羞赧,埋头不说话。

继续上课,身后的人在老师走开后又不安分了。

他凑近,低声问:“你怎么总是不理我?”

纪初:“因为上课不能说话。”

唐时看着纪初白皙的耳廓,声音带着笑意:“你真乖。”

说话时的气息仿佛透过空气抚过纪初的耳朵。

纪初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过了一会,纪初感觉到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胳膊,从身后递出来一张便签纸。

纪初没理。

身后那只手举着便签纸停在纪初和张园之间。张园顺手接过,扫了一眼递给纪初。

纪初看到上面是唐时的留言:【你的头发打结了。】

纪初下意识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发丝,果不其然在发尾被卡住了。

纪初心虚地抬头看王老师,看她依然专心致志在上课,这次垂头解开自己打结的发丝。

过了一会,后方又递来一张便利贴:【你的字很漂亮。】

纪初有点无语,在便利贴上面刷刷刷写了几个字,手背到身后将便利贴贴在后桌上。

【如果你很闲的话,请帮我记笔记,谢谢。】

“记笔记”后面的逗号有明显的修改痕迹,是从句号被改成逗号的。

唐时可以想象纪初忿忿地写完这句话,又不情不愿地将句号改成逗号,补了一句谢谢的样子。

他禁不住溢出笑容,又戳了戳纪初。

思路被打断,纪初有点不耐了,蹙眉回头瞪他。

唐时笑嘻嘻:“借我支笔,不然怎么帮你记笔记?”

纪初有些意外,看唐时也是无心上课的样子,她只是随便说说,笔记还是打算课后补的。没想到还真打算帮她记?

跟她同样意外的还有邵长:“邪了门了,你还会记笔记?”

唐时:“我跟你不一样,你别带坏我。”

邵长:??

想是那么想,纪初还是递了一支笔给唐时,好歹他或多或少记一些,到时候她不用补太多。

没想到,下课后唐时将课本还给她,纪初一对,要点倒是都记了,就是字有点丑,东倒西歪的,还时不时蹦出一个错别字。

纪初还算满意,翻过一页,看到页面上画的兔子,笑容僵住。

唐时还特自豪地问她:“我画得怎么样,这兔子特别像你。”

“你怎么能在我的课本上乱涂乱画?”

这是新课本,纪初非常珍惜。

“什么乱涂乱画我是认真画的……”

看到纪初微红的眼眶,唐时逐渐小声。

纪初抿着唇不说话。

张园见状,帮纪初说话,批评唐时:“你看纪初还给课本包了塑封面。她特别珍视这些课本,就算学期结束了,她的课本还是崭新如初。”

唐时略有些手足无措:“我就是玩玩。还好我用铅笔画的,我帮你擦掉。”

擦掉不也还是有一些痕迹。纪初闷闷地看着唐时奋力用橡皮擦擦着书页。

唐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擦掉兔子后将课本挪向纪初:“对不起哈。”

纪初沉默着将课本合上,收入桌洞眼不见为净。

可能是愧疚了,接下来的几节课唐时消停了很多。

中午去饭堂吃饭的时候,纪初惦记着自己的课本上的铅笔痕迹,闷闷不乐,吃得很慢。

不经意间抬眸,看到唐时匆匆收了餐盘走出饭堂,听到邵长在喊他:“时哥,跑这么快干嘛去?”

“有事。”唐时头也不回。

纪初挪开视线,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下午上课之前,纪初看到课桌上多了一本全新的课本。

纪初还在疑惑,唐时见她来了,献宝似的凑上前:“看,我刚领的新课本,给你。”

唐时翻开课本给她看:“笔记都给你记好了。”

这是要拿他自己刚领的课本跟纪初换。

这一次的笔记没有错别字,而且记得条理清晰,记法有些眼熟。

纪初看到桌上摊开的另一本属于张园的课本,了然,原来是照着张园的笔记抄的。

纪初点点头,缓缓坐回座位。

唐时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不生我气了吧?”

纪初想了想,跟他说:“你不要影响我上课,我就不气。”

“没问题。”唐时信誓旦旦保证道。

唐时说到做到,下午的时候果然没搞小动作。但是,上课的老师屡屡朝他侧目,因为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下课了都没醒。

纪初有些疑惑:“他中午没睡饱吗?”

张园:“你不知道吗,他中午没睡啊,领了新课本回来,就跟我借了笔记在那抄。”

纪初一怔,看向唐时,他闭着眼睛,似乎被下课的嘈杂声吵到,睫毛颤了颤。

暖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纪初心里暖洋洋的。

又一个轮到纪初值日的周一,纪初早早地戴好徽章,像哨兵一样笔直的站在校门口。

清晨的空气清新自然,树上偶尔传来鸟的叫声,脸孔稚嫩的学生们有序的步入校园。

七点半前后是早高峰,这十几分钟内会有一大波学生像潮水一样不断地涌入校园,但过了这个高峰期,校门口就会归于平静,偶尔会有一两个比较晚的学生进来。

纪初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捕捉到校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意外,因为距离上一次看到唐时已经过了五天了。没错,新学期伊始,唐时意思意思来上了两天课,就逃课了。

看到空荡荡的座位时,邵长一点也不意外:“时哥嘛,逃课是常态,来上课才是意外。”

面对纪初和张园两张震惊脸,邵长摆手:“习惯就好。”

如邵长所说,唐时没来的日子就像以前高一二一样,后桌空荡荡,后半周基本没看到他,大家都习惯了他不来的日子。

但他今天居然破天荒来上学了!

纪初抬眼望天,要下红雨了吗?

与差不多时间到校却步履匆匆的同学相比,唐时姿态悠闲,仿佛时间还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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