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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7(1 / 2)

时芊抱着那包栗子仁,心口熨帖。

温热的栗子仁咬一口下去,又糯又甜,她坐在沙发上吃了一颗又一颗,一共吃了20颗,胃已经被填满,剩下的栗子被她密封好放在一边。

隔了会儿又把袋子给沈羡拍照发过去。

【特别好吃,谢谢。】

那边没有秒回,大抵还在工作。

栗子本来就是特别容易饱腹的食物,时芊这会儿吃多了便开始犯困。

她坐在那儿撑着脑袋发呆,手机微震。

沈羡:【午饭吃了么?】

时芊:【没吃,栗子就吃饱了。】

沈羡:【栗子是餐后吃的。敲打】

时芊:【那我也已经吃完了。】

时芊发这话有些耍赖的成分在,沈羡便换了话题:【肚子还疼不疼?】

时芊:【不疼了。】

未等沈羡回复,时芊忽然问:【你在哪工作?】

沈羡:【岐山这边,你要来?】

时芊:【定位发来。】

她要了定位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这边的衣服和化妆品都是沈羡给她备的,她有时很喜沈羡那敏锐的观察力,譬如在见过几次后他能轻易找到和她配套的化妆品,也或许是他在这一行做事的缘故,买来的化妆品都很适合她,甚至有几个是她家里桌上摆着的,衣服的风格也颇受她喜爱。

她化了淡妆,从衣柜里挑了件水蓝色的裙子换上,拿着车钥匙出门。

-

从酒店到他定位的地方,车程50分钟。

中途还遇到了堵车,时芊用了一个小时才到,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边等着。

她尚未见过除俞明洲那一拨人以外的沈羡身边的人,但看样子对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迎接她时态度还算好,很绅士地和她打招呼,“时小姐是吗?这边请。”

时芊微微颔首。

七月已到,北城正式入了夏,能晒到把人脱一层皮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尤其是正午时分,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浪一波又一波地在空气中翻涌,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快要着火。

时芊出门时戴了墨镜、口罩和帽子,包裹地还算严实,但没带太阳伞。

这会儿跟在沈羡工作人员后边走,就感觉太阳要把她烤化了似的。

幸好也没走多远,工作人员带她到一个太阳伞下坐着,“沈羡这会儿还在拍,等他拍完会过来。”

“哦。”时芊摘了墨镜和帽子,随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旁边还有几个太阳伞,几乎都有三五个工作人员在里边,而不远处就是各种各样的设备以及被围在中间的演员们。

时芊拿出手机玩了会儿,十几分钟后,她听到那边的声音嘈杂起来,就像是被扔进了大锅炉里,人声鼎沸。

她抬眼看去,一眼就在拥挤的人潮里看到了沈羡。

今天气热,偏他还穿了一身黑,平日里白皙的肌肤这会儿晒得通红,而且连脖子都晒红了,他额头上浸着汗,大抵是玩游戏的时候在泥沙里滚过,这会儿身上都脏兮兮的,只有脸还算干净。

她的目光紧盯着沈羡,两秒后他便像有感应似地回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沈羡原本还绷着的脸忽然笑开,眼睛也跟着弯了。

她竟也跟着笑。

等到沈羡过来,她从挎着的包里拿了包湿巾扔过去,“擦一擦。”

“哦。”沈羡的手一伸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会儿哪哪儿都沾了泥,在他手指即将碰到湿巾边缘的时候,时芊喊:“停。”

她伸手把湿巾拿回来,撕开以后从里边扯了一张走到沈羡面前,“伸手。”

沈羡把手伸出来,她弯腰,头发刚好垂下来挡住她的半边脸,但她温柔又耐心地给沈羡擦手,甚至把指缝间的泥都给清理出来。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就像沈羡第一次给她剪指甲差点把她指尖的软肉剪掉一样,她一不小心就把沈羡的指甲给弄掉一点儿,幸好没流血。

沈羡喊杜景拿个剪指甲刀来,等他喊了杜景的名字,时芊才仰头看了眼,顺带温声问了句,“这就是你经纪人啊。”

沈羡:“嗯。”

不知怎地,杜景竟感觉脊背发凉。

明明没做什么事,时芊问的时候也不过是平常语调,但他总有种被审视的错觉。

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到淡然又凉薄,好似这世间有层雾在她身边笼罩着,让人看不真切她。

杜景弄不明白。

没见着本人之前,杜景总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把沈羡这样的人拿下,这会儿见了本人以后,好似是她就很理所应当。

杜景也算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他看不透时芊。

他猜测大抵就是时芊身上那淡然凉薄的样儿吸引了沈羡,这会儿从结果倒推过程,他猜想了许多都觉着应当不错。

但他忘记,当初的沈羡对时芊,不过一见钟情。

而待他离开后不久,沈羡便悄悄凑近时芊耳侧,“累么?”

时芊:“嗯?”

四目相对,她几乎一下就懂了沈羡的意思,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被重力拉扯,他用被时芊擦干净的那只手将时芊拽到了怀里,稳稳当当。

他这人似乎向来这样,不在意旁人目光。

时芊毕竟年纪小,还没练出来这样的厚脸皮,他却像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般,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人看,别羞。”

时芊瞪他一眼,却见他嘴角噙着笑,眼里还闪着戏谑的光,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被耍了,但他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脖颈间有一块都被晒得掉皮,她看着也不忍心,不过几日,她已经将他划分为自己领域内的人。

她泛着凉意的手指摁在他后颈那块肌肤上,“涂防晒了吗?”

“涂了。”沈羡指了指桌上,“就那个,喷了一点儿。”

“只一点儿啊?”时芊说:“不管用的。”

“我那儿是不是破皮了?”沈羡说:“感觉有点不对。”

“嗯。”

时芊把防晒在他脖子内涂了一圈,然后又让他闭着眼,手指在他肌肤上一点点涂抹均匀,这个防晒还有点假白,涂完以后沈羡的皮肤都白了一度。

她尽量忽略周围人投过来的异样目光,但有些东西更像是心理作用。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强大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但抱着她的人可以。

时芊推了推他,“放开我。”

“再等会儿吧。”沈羡说:“还有一会儿开工。”

“那么多人看你,你不臊啊?”时芊竟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脸。

沈羡环视一周,所有偷偷看他们的人都收回了目光,他刻意揶揄,“哪有人看?”

时芊翻了个白眼,“你啊你。”

本打算随他去,结果沈羡松开了她,时芊懒洋洋地哼了声,“嗯?”

沈羡凑到她身边耳语,“再抱下去要出事。”

时芊:“……”

她把他从上打量到下,然后一戳他脑袋,“你怎么竟想些不正经的事儿?”

他笑起来吊儿郎当的,“许是跟你混久了。”

时芊:“……”

她正要起身,沈羡却把她的口罩往上扯,口罩把眼睛挡住,却把嘴巴露了出来。

他在她唇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把她口罩戴回去,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叮嘱,“我快结束了,在这儿等我一会一起回去。”

时芊:“……”

她揪他耳朵,“你刚刚做什么?”

沈羡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充电。”

时芊:“……”

接连几句她都被沈羡说到无语,最后只能起身绕到一边儿坐好,“幼稚。”

那边有人喊准备,沈羡起身跺了跺脚,简单地放松腿,他一挑眉,笑得轻快,“难得高兴。”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远,时芊怕跟他对上视线,这不正经的人再做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趁他离开前就拿起手机玩。

重新回去工作的沈羡干劲儿十足,他几乎飞快地完成了节目组的任务,但最后节目组素材不够,只能让他补录一点儿,于是又录了半个小时,今天工作才算结束。

而时芊一直坐在那儿等他,没有半分不耐。

她总觉着沈羡有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

等到他工作结束,跟杜景打了招呼后两人才离开。

不知为何,杜景总盯着沈羡看,用那种无解的、甚至略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神,好似沈羡变了个人似的。

回去的时候,沈羡开了时芊的车。

但他放在一侧的手机微震,时芊瞟了眼,是杜景发过来的。

沈羡问:“是什么?”

“我可以看?”时芊笑着问他。

沈羡也勾着笑,“你在意过这些?”

时芊确实没在意过,就连他手机密码也在确定关系的那天告诉了她,还非摁着她的手指录了指纹,美其名曰说管他的第一步。

她倒无所谓。

这会儿她拿起来看,杜景发了句特别文艺的话。

沈羡还等着听,“他说什么?”

时芊瞟了一眼他的侧脸,清冷声线不疾不徐地读出那句话——

“原来神仙也有被拉下神坛的那天。”

-

时芊跟沈羡黏了近一周,沈羡还带着时芊搬了个地方。

他说酒店总归不太有人情味,所以带着时芊搬去了路坪小区。

高档小区的安保设施好,沈羡买的楼层也不错,一层就一户,邻居们几乎从不碰面,但时芊有次在乘电梯的时候看到个很眼熟的男孩儿,不过彼时她戴着口罩,对方也只扫了她一眼离开,看身形像个明星。

他们好几个人簇拥在一起,时芊被挤到了角落里,一直下了电梯离开她才想起来男孩儿的名字,宋景延。

她在百度百科上看过他的照片,那双眼睛和孟安华很像,也和她很像。

不过她刻意避开了。

路坪小区的房子是沈羡18年买的,那会儿城西边郊刚开发,这片卖的很便宜,但他得到了内部消息,说这边要建国际化中心商场,他买了两三套,他们住进来的这一套是最大的。

隔年这边的房价便翻了倍,尤其这一带的风景好,许多明星都在这边买了房,搬进去以后沈羡跟她说了住在这小区里的好几个明星,她都不知道,之后沈羡便提了个她知道的,说是俞明洲也在这边买了,就在他家楼下。

时芊还揶揄他跟俞明洲真是好基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沈羡笑道没办法,谁让内部消息是俞明洲透露给他的呢。

说实话,时芊没觉着他这房子比酒店有烟火气到哪里去。

这房子说是装修了,但只刷了墙买了家具,家里一点儿点缀都没有,刚搬进来那晚还觉着冷。

第二天时芊从网上下单了一堆东西,然后把付款链接发给沈羡,沈羡付了以后直接跟她绑定友情号,让她随意买。

不过她在这边常住还不行,到了第四天,时光年便一直给她打电话,问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回江阴了,她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一周后回家。

不过沈羡因为工作正好也要离开北城。

那天他先把时芊送回家,在车上腻歪了会儿才放过她。

时芊嫌他肉麻,但等到他真的开车走了,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时鹿安竟然也在家,时芊跟他们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以后时光年才和她们姐妹说,跟俞家的联姻取消了,以后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可以带回家来见见。

这是时芊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俞明洲和沈羡在那边斡旋,这事儿肯定不会成,就是不知道沈羡做了什么才让俞家放弃联姻。

这话题没必要和他们讨论,所以她保持沉默。

时鹿安先撇嘴,“早该取消掉。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联姻那一套,当真以为家里有战争要打,把公主送去和亲就能不打仗啊。”

“商场如战场。”时光年说:“这些事你还小,不懂。”

他沉静地说着,不知触到了哪根伤心的弦,竟想摸出烟来抽,结果被鹿宜瞪了一眼,“又想进医院了?”

时光年的手又缩回去。

时鹿安却不服他的说法,“该打仗怎么都要打,公主和亲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时光年盯着两个女儿,兀自笑了,没再辩驳,而是总结道:“反正你们以后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嫁,家里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时芊倒一直安安静静的,等聊完了才起身回房间。

她回去洗了澡,一时兴起从柜子里拿出尘封已久的相机打算拍几张夜景,可相机刚拿出来就有人敲门。

笃笃笃——

很沉重的三声。

她去开门,是时光年。

不过一周,他的白头发好像愈发多,笑着问时芊,“要不要聊聊?”

时芊犹疑片刻,侧过身让他进门。

时芊房间有小阳台,两人坐在小阳台上,时光年向她讨杯茶喝。

时芊也没拒绝,动作行云流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表情温和,泡完之后将杯子给他推过去,“喝吧。”

一开口便恢复了淡漠。

时光年的手指敲在紫檀木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在思量着如何跟时芊开口。

时芊向来耐得住性子,她低敛下眉眼等。

两分钟后,时光年抿了口茶,寻了个切口聊起来,“你这茶倒是传承了爷爷的技艺。”

“没爷爷泡得好。”时芊说。

“年纪小。”时光年说:“往后会好一些。”

时芊温声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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