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不走了?”阿一回头。
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往周围看一眼,可是人来人往并无异样,明明是中午,我却感觉浑身不舒服。
阿一的手在我面前摆,试图拉回我的注意力,“秦帧?”
那感觉从哪里来的呢,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无暇顾及他,在空气中嗅了嗅,转了个身往旁边走。
走了没几步,那种感觉淡了不少,最后一点都没有。
我皱了皱眉,阿一拉住我的手腕,“秦帧。”
“啊……”我茫然转头,不明所以,“怎么了,阿一。”还没等他回答,我自顾自的说“我跟你说一个事情,很奇怪的事情。”
阿一点点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刚才感觉到一种东西,让我浑身不舒服,像是味道一样,我刚好像是闻到了。”很奇怪,那种感觉一下子没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阿一似乎是懂了,抓住我的手掌,说得郑重其事:“阿帧,你一定要和我说,不管是什么事情,好么?”
最后这一声带了一丝乞求,我心中一软,答应了。
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阿一总是站在我身边的,看到鬼这种话他都信了,还有谁能比阿一好呢。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阿一,我们去吃饭。”
走的时候却回头多看了几眼,老旧的教学楼附近什么都没有,再过去就是四合院,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我忽然停下。
阿一回头:“想到什么了?”
他总是能踩到我的节奏,我斟酌着问了一句:“新传院和外院是不是就在四合院那里?”
阿一认真的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
得到他的确定,我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了,看着他,说:“阿一,外院……我不知道是不是春晓寄托在我身上的那种怨念,反正我刚才在那个地方特别不舒服。”
说不定刚才和春晓有关的人刚好在那里,我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阿一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儿了。
他说:“你的意思是刚才韩晓宇在你附近出现过。”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刚才韩晓宇可能从我身边经过,春晓留在我身上的怨气被激怒了。
外院和我们学院的格局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几所学院围成一个封闭的四方形,院子中间是一片用墙砖围砌起来的草坪,中间种了一颗孤零零的合欢树。
现在是上课时间,附近没什么人,那棵树显得尤其孤寂。
这也是我大学四年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阿一和我站在一起,显然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秦帧。”他忽然喊我名字,我抬头,听见他说:“你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闭上眼,细细感受了一下,摇头:“没有。”
末了,我问:“是不是和韩晓宇接触之后才会有那种感觉,阿一,你说是不是我想多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我斟酌着用了一个自以为比较合适的词:“臆想出来的。”
阿一却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我鼻子上刮过,“一个人说不说谎我是看得出来的,尤其是那种极端的情况之下,在你治疗之前我曾经对你催眠过,你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
“哦。”我讷讷的应了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期期艾艾的看他,阿一说:“找到韩晓宇,或者……打听一下。”
阿一想的是,如果我所见的那个女鬼是春晓的话,按着之前苏梅的说法,那些因为强烈怨念不肯离开的魂魄总是会重复死亡,我在电梯里碰到的她,那就意味着当年是发生在电梯中的一个惨案。
分析出来这一点,执行起来就容易多了。
阿一以心理咨询老师的身份去了外院辅导员的办公室,打算和他们提一下韩晓宇的情况,一般情况下辅导员都会担心学生的心理问题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自然会把家底都兜出来的。
真不愧是阿一,还懂得以公谋私了。
我等在楼底下,他上去有好一会儿了,正想上去看一下情况,迎面走来的几个女生却让我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身体很冷,像是坠入冰窖一样。
她们边走边聊天,往阿一刚刚进入的那栋楼里,我抬了一眼,外语学院四个鎏金大字烫得我眼睛生疼。
“晓宇,今晚上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外面那家自助好久没去了。”边上的一个女生说,中间那个圆脸女孩笑着说了一句:“好啊。”
晓宇,晓宇。
我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身子却像是僵住一样,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她进了电梯,消失在我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