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徒弟的声音，林朗只惊不喜，可是扭头看过去时就又结结实实惊了一回——徒儿身上气势，比上回还要盛许多，竟差不多已至大乘。

怨不得那么多人想修魔，这乘坐火箭一样的修炼速度简直叫人嫉恨。

他又转念一想，到底是反派，天赋本就好，再加上体质是万年难有的混沌之体，也怪不得会这样的修炼速度。

然而那毕竟是魔修功法，闻人凛性情难免受到影响，听到褚阙的话就怒极，手下动作愈发狠厉，师徒二人联手，很快就将周围魔修杀了个干净。

“不对。”褚阙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人数不对。”

闻人凛站在林朗身旁，目之所及有师父才安心，压根懒得看褚阙，只双眼发亮地向师父邀功：“我早早来荒域，将他的人解决了不少。”

林朗正欲说什么，忽然脸色大变，一把将闻人凛扯到自己身后，准备护住徒弟，刹那间却生出无数藤蔓，将他牢牢裹住。

这不是林朗第一次遇到对手自爆，却是第一次被护得那么严实，甚至衣摆都没有破，但他却红了眼眶——在看到闻人凛的那一刻。

藤蔓其实是将两人都护住，但汲取的是闻人凛的灵力，且部分伤害会转移到藤蔓主人身上，因而此时的闻人凛几乎全身都是鲜血。

藤蔓焦黄枯萎，闻人凛也像藤蔓般奄奄一息，林朗指尖发颤，赶紧给徒弟喂丹药，强忍住眼泪去抱起徒弟。

闻人凛还清醒着，像是不知道疼，朝着林朗笑：“师父……师父没事就好。”

林朗御剑向剑宗的方向去，冷喝道：“闭嘴！”

闻人凛没再吭声，林朗低头看去，只看到徒弟紧闭着双眼，竟是已经昏死过去，呼吸更是若隐若现，几乎要察觉不到。

踏上修真路途千年，林朗第一回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是他的徒弟，是他本该护着的孩子。

剑宗离荒域极远，哪怕林朗这样的修为全速前进，也行了一天一夜，但最好的医修如今在剑宗，回到剑宗闻人凛就等于活了一半。

“是魔修？”云长老很不高兴，他向来讨厌魔修，但跟别人原因不同：他觉得修魔就像是生了怪病，而魔修全都是群不肯治病的病人，大夫遇到这类病人总会有几分不喜。

林朗摇摇头：“他是混沌之体。”

“咦？”云长老道：“你曾经问我混沌之体的事，就是因为他吧，那药你做好没有？”

林朗连忙说已经准备好，只是来不及给徒儿食用，云长老瞅瞅他，忽然道：“你这样，当真比以前多了几分烟火气。”

林朗道：“以前？”

云长老答：“以前你是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