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迟寒如梦初醒，背过身去，装起了柳下惠，仿佛刚才饿狼一样紧盯着林朗的不是他。

林朗好不容易能在凉水里沐浴，根本舍不得出来，看司迟寒没有回头的意思，索性压低身体用水勉强遮住，又问了一遍：“有事？”

声音平静得仿佛没有被告白过，只有他自己才懂现在有多么烦躁不安。

司迟寒道：“只是来提醒你一声，小皇子好男风。”

“嗯，我知道。”林朗说：“多谢提醒，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先离开，我要继续沐浴。”

冷淡得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司迟寒原本不恼，被他的语气搞出了火气，他回过身，目光复杂地盯着林朗：“你知道？那为何还要跟同意和他一起同浴？”

“他才多大？”林朗蹙眉：“不要无理取闹。”

“十五岁不算小。”司迟寒心情实在太差，口不择言说出的话显得咄咄逼人：“已经知人事，可以娶妻生子了，你总该避嫌。”

“避嫌？”林朗因这两个字而有些恼怒，他愤愤道：“都是男人，谈什么避嫌，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司迟寒当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他更知道知道小皇子并非表面上那样天真烂漫，很担心他吃亏，可如今都在气头上，压根想不起应该解释。

扑通——他挑进水里，逼近想逃开的林朗，四目相对，他沉声说：“少爷，迟寒也是男人，既然您觉得不用避嫌，我也就不用离开了吧？”

林朗被他一个壁咚困在双臂之间，近得仿佛微微往前凑就能得到个拥吻，醉酒时的记忆模糊不清，偏偏在这个时候飘散出零零散散的碎片来。

于是老脸一红，气愤忽然就消了下去，林朗心虚地避开司迟寒的目光，弱弱反驳：“这样比可不对，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心上人在怀里，司迟寒也没了质问的心思，他凑近了林朗的耳垂，声音轻得仿佛呢喃：“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吗？”

“少爷，在你心里，迟寒是在哪个位置？”

当初的乖小孩儿已经长成了健壮的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林朗耳垂上，连心都是酥麻的，再这样下去，大事不妙。

气氛正好，可是不该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林朗来说，司迟寒是最重要的人，但，这不是属于林朗的世界，林朗未来还会在很多世界里经过。

他垂下的眸子里闪烁了几下，狠心把司迟寒推开：“什么位置不位置，如此无聊的问题我可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