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组长,那、那啥，我、我……”

宋真这话问的时间点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不出意外的,陈业开始结巴。

宋真晲眼，“我问你，你按你知道的说就是，我还能拿你的话去问她？”

“再说了,也不是你给我说的，们之间……这不是我看出来的吗？”

“……”

这番话说服陈业。

主要是宋真后面还跟一句，“如果你不想说就算,我去问左甜就是。”

陈业哪能让她真去问自己甜姐啊，当即把自己知道的都招。

“那什么，真真姐，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呢,最开始就是临床试验的时候，三区老是来找麻烦,甜姐就说我们得和五区的人搞好关系,别闹得到时候三区和五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来找事……许队这个人您也知道的,挺好的……”

“z试剂临床实验的时候，大家就挺好的,再后面,好像是甜姐计划去期待已久的餐厅,被人鸽了,临时拎了许队去吧，呵，呵呵,大家都说许队人好，好说话嘛……”

“后面两个人关系一直挺不错的。”

“你当时不也在弄阿尔法的数据吗，来临床实验室就只打卡，看下孕妇，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们在测仪器，观测孕妇来着，但是我们小组里面，有许队的家里人嘛，许队来的也勤……那会儿关系就已经很不错……”

“但是我估计当时就是朋友，真正闹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有一天，临床实验成功，我们做申请药号资料的时候，们就不怎么往来了，我一提许队，甜姐就下意识回避，我觉得，我觉得吧……”

陈业支支吾吾还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宋真点了头，打断，“我懂。”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感觉左甜和许安白之间别扭了。

陈业懵了一霎，“啊，懂？”

宋真却不再说这个事儿，拽着陈业继续跑，道：“走，先把当务之急处理。”

陈业跟着瞧过去，招聘的小摊子被围的里三层三层的，想到今天的事，一下子也来气，“对对对，组长您快去，镇住场子，给甜姐主持公道哇。”

镇住场子，竹岁和许安白就可以，两个alpha往那儿一站，毕业生们心里怎么想的没关系，混乱里，在竹岁踹了最方拥挤的人两下之后，大家都被那几声惨呼惊到了，吓一吓，便也乖不少。

但是竹岁和许安白，一个搞情报的，一个搞核武器的，都不懂药研方面的知识。

场子安静下来，学生们心里却还没有服气。

宋真到外围的时候，竹岁瞧见，不由分说，出来揽着她肩膀，把她强势带进去。

陈业就没这个待遇，跟在后面，靠一己之力钻出一条道来。

“怎么回事？”

宋真瞧见左甜腿上被挂伤，还有摔出来的印子，皱眉，声音也带上严厉。

许安白半蹲着，看见宋真来了，一时不查，终于被左甜从手上抢了棉签。

想着宋真和左甜肯定有话要说，药也涂得差不多，便也没再和左甜争，反而站起来，往后退一步，给宋真让位置。

左甜被宋真看到许安白给自己涂药，有些尴尬，舔舔唇，低头：“也没什么。”

“不是来校园招聘吗，我们都是军医大毕业的，又在附属实验室干两年，学校里面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不能说全然了解，总是有些数吧。”

“最近z试剂也一直挂在热搜上，民生大事，关注的多，来递简历的也多，好多跳级的alpha和oga也来了，简历我倒是都收了，准备回去和你还有科长一起商量……”

左甜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宋真。

“有个搞配比的beta很优秀，我瞧着，不比程琅差多少，比其他人优秀不优秀另说，但是程琅走后，我们小组确实是缺个配比型人才……也怪我，这儿快下班了，我还有事就不准备回科研院了，就交代了陈业一句，这不，刚好有个被拒绝的alpha回来了，想多问两句。”

“我急着走，本来想让陈业给细说，赶巧，伸手拉我下……”

事情赶着事情的，这边拆棚子，左甜有事情下班又走得急，那个学生本来想拉她手臂，结果一下子拽衣摆上，alpha那个力气就不说了，左甜一个踉跄……

事态马上就鸡飞狗跳的。

宋真想了想，“那陈业说那个拉你的学生，还嚷嚷着不服气，又是怎么回事？”

她话刚落，不待左甜回答，马上一个女生站出来，义正言辞道，“不是李子嚷嚷的，她摔李子马上扶起来了，也道歉，药也是李子给买来的。”

“不服气的是我，你们工作人员一直说李子，但是我觉得李子一来不是故意的，二来，当时着急也情有可原，李子从上军医大开始，成绩就一直在所有同学里数一数二，今年还是以博士学位毕业的，这么优秀，却被你们拒绝，拒绝也算，今天现场一个alpha和oga都没得到回复，偏偏提录用了一个beta，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女生说到激动处，挺直背脊，格外不服气道，“宋老师，我知道腺素科现在是热门，门槛高是肯定的，但是招人难道不是择优录取吗，总不能因为性别，有什么后门可走吧？”

面都还好，后门这句话内涵的意味可太重。

宋真当即拉下脸来，严肃道，“你在暗示我的副手因为自己的性别原因，所以对来招聘的beta放水吗？”

女生也是个硬脾气，眼睛都不眨的，“我没说这话。但是一起上学的，谁不知道谁，你工作人员看中的这位我也认识，是本科学历毕业也就算，平均下来，成绩虽然在前列，但是绝对不是数一数二的那几个！”

得，还赶着个打抱不平的。

宋真环顾一圈迟迟不肯走的学生，女生这番话显然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大家都一脸的欲言又止。

嗯，在等个说法呢！

看来……今天这事，捅马蜂窝上。

难怪陈业打电话给竹岁叫她过去，自己手机打不通，又回院里拉自己。

腺素科二组，三个都是beta，身为科长的竹岁又不懂，只有她一个最能说上话的oea，不找她找谁呢！

宋真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回头看左甜一眼，左甜显然也是有口难辩，无奈的看着她，耸了耸肩，脸上是个抱歉的表情。

“我来吧。”宋真最后对左甜道。

说完这句，对那个女生和拉摔左甜、一脸歉意的alpha男生道，“既然想要个说法，那给我看看你们简历呢。”

女生连忙alpha朋友的简历给递过来。

左甜看中的那个beta男生也在现场，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脸上已经没有最早被录用的受宠若惊，反而给简历的时候，有些畏首畏尾战战兢兢的样子。

竹岁拍拍，友善玩笑道，“小孩儿你怕什么，我们左老师看人很厉害的，你肯定有自己优秀的地方。”

原本那个beta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站在一群ao学生大牛之间，男生只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两份简历到手，都不用看好久，宋真马上就明白了。

明白了也先不说这个事儿，问陈业，“不是说还收了其他的简历吗，拿来，我一起看看。”

“哦哦。”

今天全部收上来的简历都放到了宋真面前，宋真都不怎么看面，就看自己心里的几个指标，过的特别快，已经有研发项目经验的又单独拎了出来，再看。

人群中原本还有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宋真这捏着大家简历，可谓是把在场所有学生的心都捏住了，大家也隐隐感觉，这就是决定们能不能进腺素科的时刻了，便都提了口气，默默看着宋真翻阅，鸦雀无声了。

十几分钟后，翻看过一遍。

宋真抬头问了陈业一个问题，“为什么全都是alpha和oga的简历，beta的呢，怎么这么少？”

除去左甜看中的那个，剩下的二十来份简历里，就两三份是属于beta的。

陈业还没说话，人群里不知道谁嗤笑一声，嘟囔一句。

“当然是觉得自己不行，来了也是自取其辱，索性便作罢了呗。”

现场极度安静，这一声嘟囔，所有人也听见，陈业面露尴尬，宋真垂目一霎，点头，“也是，我解了。”

大学里面，alpha和oga是能跳级的，也有很多方便之门，beta则有诸多限制。

在大环境默认ao智力和能力都比b强的情况下，科研院的招人，几乎都是ao在递简历，b不来，也正常，恐怕也就她会多此一问了，放到别的科室，按以往的经验，大概已经习惯这种常态。

毕竟么，科研院从上到下，都是ao，b的占比就少的可怜。

回到问题根本，宋真alpha和beta的简历拎了出来，翻到各自简历的某一页，在大家都能看到的情况，讲道，“这位alpha的同学确实挺优秀的，但是专业和我们平时做的对口程度，恐怕只有一半不到，而且最擅长的，是药物药理分析，毕业单科在满分10的情况下，拿到了85的成绩。”

打抱不平的女生：“这还不够好？”

要知道，这一门能上7分，那就算是优秀。

宋真垂目一霎，“对我们科来说，不太够，我们科做这个的，毕业这一门成绩是97，03分呢，全都扣在纪律上面了，当时忙，有节课没去上，老师就这么扣了03下来。”

宋真这话把大家都说懵了，女生当即便不信问道，“谁？”

宋真抬眼道：“我。”

大家：“……”

啊这……

腺素科的组长，s级的oga，又是项目创始人，这科确实优秀的过分。

也对，能做出z试剂的人啊，也该是这么优秀的。

宋真戳破道，“确实很好，但是平均型的学生，不偏科，长处却也赶不上我，来了我们科室，恐怕有些埋没了，一院药研方面有十几个科室，我想有更适合去的。”

退一万步说，这分差这么明显，去了腺素科，也和宋真配合不起来啊。

非但配合不起来，天天被宋真在药理上逮着吊打，那确实挺糟心的。

确实……不大合适。

“至于这个beta学生嘛，分数没什么出奇的，但是他参与的几项实习科研，呐。”

宋真手指在几处地方，几个数据跃然纸上，“配比药物用的时间少，角度也尤为刁钻，尤其这个项目你看……很精妙，我们小组一直缺配比型的人才，我副手既然看见，想招，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咬着唇看下，还是不服，“就这么一次就能看出来了，万一是运气好呢？”

宋真想了想，和竹岁说了两句话，竹岁打通电话出去，对宋真点了点头。

宋真高声：“你这么想，是不是后面也有很多人这么想？”

一片安静，没人回话，但是回避的眼神，无疑给肯定答案。

宋真点头，“行，今天我们科室先录用beta这事，我想是有些颠覆大家的认知，不给你们个说法，指不定你们回去会怎么想，对我们腺素科以后的招人，也很不利。”

“既然都有疑惑，那就现场考下配比吧。”

宋真：“刚给军医大打电话，说是能给我们提供实验室，那由我出题，比一比呗。”

说完，看向那个beta学生，问他，“你想证明一下吗，也不用慌，按平时里来就行。”

竹岁抱臂，附和笑道，“还想来我们腺素科吗？”

男生来本来就是碰运气的，没想到被选上，现在宋真提出要比……这方面他确实没怕过任何人，而且，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怎么可能不想！

“我比。”

宋真看向那个女生，结果不止她回答话，后面好多人举手，也想参与。